鹏生干脆坐在李昭身边,边吃边说:“这几日多谢娘子帮忙了,郎君从前少眠,都是那头疼病闹的,听说多亏了娘子,郎君才能好好休息。”
“小事,有予有求罢了。”李昭客气道。
两人刚聊一会儿,锦辛就从里面出来了。
“娘子,我们的人已经查到了王启文的动向。”锦辛走到李昭跟前,说道:“但请您做好准备,王启文身边似乎并没有你姐姐和弟弟的身影。”
“先生他在哪儿?”李昭一惊,赶忙起身问道。
锦辛却摇头,解释说:“还没确定具体位置,但应该是桐城以东的五峰山附近,而且……王启文似乎是被人挟持了,挟持他的,看上去是盛都来的人。不过娘子你别担心,我们既然奉了郎君的命,那不管来着是谁,都一定会查下去。”
李昭表示理解,回道:“我对你们放心。”
当天,几乎全部的侍卫都被裴少宴派了出去,近是五峰岭,远是临水。一时间,出入桐城的大道小道都变得十分热闹。
但这么一来,裴少宴的身边,就只剩下了李昭一人。
“裴郎君?”
怀着这份担忧,李昭天一亮就去敲了裴少宴书房的门。
里面没有人回应。
“裴郎君!”李昭急了,直接一脚踢在门上,强行踹开了挂着门栓的大门。
哐啷。
大门撞在墙上,制造出了剧烈的声响。
刚才还急躁得不行的李昭一瞧见屋内的情况,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再多看一眼,便红到了脖子根。
屋内,裴少宴正泡在大木桶里,闭目养神。
浓烈的药味飘得满屋都是。
“什么事?”
相较于李昭那害羞的神情,裴少宴就坦然得多了。
李昭错开目光,脚点了点地,说:“我是过来问问,你这身边都不留人,是不是有点儿托大?”
“悟道是我兄长的人,在他的死传回盛都之前,我需要掌握他手里的全部情报。”裴少宴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你看着我好似风光无限,其实我根本无路可退。”
悟道肯定知道王澍英查到了什么。
而裴少宴不能允许这份情报传去裴廷风手中。
“那我们是不是得换个地方?”李昭抿唇,建议道:“你那么大肆散人出去查,裴廷风的人很容易就知道你的落脚点,万一你大哥想要直截了当地解决了你呢?”
大概是屋内实在太热了,李昭扯了扯胸口,眉头微蹙。
哗啦。
裴少宴从木桶中起身。
精壮的身体上挂着浓稠的褐色药汁,但依旧难掩其下横纵交错的伤疤。
好在下半身是裹着长布的,不至于坦诚相见。
“别看我是裴家的嫡子……”裴少宴注意到了李昭的眼神,不甚在意地说:“小时候挨过的打可不比你少。”
玩笑着交代了身上伤疤的来历,他抬脚跨出了木桶,凤眸斜望李昭,继续说道:“正如你说的那样,我独身一人在这儿,实在太具有诱惑性了,所以也恰恰是我的机会。”
只是……
不等李昭开口,裴少宴一边从旁边取了帕子擦拭身上的药汁,一边补充:“放心,你不必陪着我在这儿冒险,马车已经备好了,你先去宋阿香那边待一段时间吧。”
马车就在后门等着。
既然裴少宴都做了这些准备,李昭也不多说什么了,只让裴少宴自己注意安全,随后就退了出去。
她并没有什么非要留下的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