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衣有那么一瞬间,想不顾一切吻住她,发狠地咬这吐出撕裂他心肺的话语的唇瓣。
然后问她:要他怎么笑得出?
他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五百年他都再没笑过,欢喜是什么滋味,他早已忘却,回忆深处满是痛苦。
她曾经亲口说恨他,她恨楼玄,那他就再不是楼玄,从此舍弃样貌和姓名,舍弃她会感到厌憎的一切。
可她还是那么会伤他的心,要他的命。
他眼睛里都是破碎和绝望,尝试着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痛苦不堪的笑容。
苏遥立刻表现出嫌弃,按着他的肩把他压进软榻里,“笑得真难看,难为你长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
她指腹按压上他的嘴角,带了点力道,一下一下给他揉着,煞有其事地笑道:“本君看你是患了面瘫,多揉揉,应该会好上许多。”
009看着她一番作为,愤怒难当,可是知道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它也就沉默着流泪算了。
藤衣怀着绝望的心情,凝视着她满是戏谑的眼睛:“大人不唤别的近宠吗?”
苏遥笑出声,垂落的墨发扫着他的面颊,“行了,今晚是你就是你,本君方才逗你玩呢!”
藤衣紧紧地抿住唇,下颔线也紧绷。
他知道,她方才根本不是说着玩的。
可现在他还是松了一口气。光是想到她宠幸别人,他都忍不住去把那人杀了。
他已经不想去想,这五百年来她挑过多少近宠,又宠幸过多少……因为多想一点,他就被折磨到发疯。
苏遥撩起他的发丝,卷在手指间玩,边玩边问他:“你可是很冷?嘴唇都白了……不过也确实啊,魔界的冬季对低阶魔族来说太难熬了。”
她随意看了一眼窗外,翻身下榻,随即牵起他的手,走到床边。
一到床边,她就将藤衣推进柔软的床榻里。
她自己则是不疾不徐地上去,展开厚绒被褥,盖在藤衣和自己身上,还贴心地塞好了他颈边的缝隙,免得刺骨的空气钻进去。
被褥一盖到身上,仿佛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
藤衣直勾勾地看着她,哪怕他看得出她眼底有多淡凉薄情,心脏还是不争气地涌出暖流,怀着一种急切着宣泄的情感,嗓音变得很沙哑:“遥遥……”
苏遥眯了眯幽紫色的眼眸,撑起身子盯着他,语气危险:“你方才唤什么?在本君的床上的唤别人的名字,当心本君扒了你的皮!”
她仿佛已经不记得自己在人界时的名讳。
“没有。”藤衣固执地看着她。
遥遥就是她,只是她不记得了。
是不是在人界的一切,都不值得她记住?
苏遥并不追究区区一个名字的事,再次笑起,芙蓉面在夜间明艳动人,比殿内柱子里镶嵌的夜明珠更美丽生辉。
他几近痴迷,目光胶着,舍不得移开。
她轻轻撩开他颈边的发丝,视线落在底下隐约可见的血管上,感受到里面流动着温热的血液。
她眼里的紫色愈发的深,在他颈侧亲了一口,嗓音变得很哑:“你今夜,定要好好伺候本君。”
“是。”藤衣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