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听她提到晚辈厚颜无耻,反倒放了心。
他只怕殷殊要追查他和梅楚夜之间的往来,只要秦瑟的来意不是这个,无论她想怎么样他都无所谓。
至于他大侄子和殷家大小姐那件事,真闹起来还是女方吃亏,他笃定殷家不敢闹大。
于是他便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坐下来笑呵呵道:
“原来世子夫人是为了你堂妹的事情来的啊。坐,咱们慢慢说道。”
这件事李家做得如此不地道,他居然还有脸说道说道?
秦瑟秀眉微挑,心道不愧是有其女必有其父,李若浔那天下无敌的厚脸皮,就是从她爹身上继承来的。
她缓缓坐下,纤长手指轻轻翘着扶手。
李守朝她望来时,就见她坐姿惬意却不失优雅,整个人竟是焕发出了高贵强大的气场来,让人不容小觑。
这份气场,他这么多年来只在少数几个身居高位的女人身上见到过。
就在他有些纳闷,觉得秦瑟凭什么也能有这样的气场时,她已经缓缓开了口:
“侯爷,你家李大公子和我家云安堂妹,早在多年前就定下婚约,如今到了云安堂妹及笄之年,李大公子却为了他那个远房表妹蓦然悔婚,这事传出去,大家都纷纷议论云安堂妹被李家弃若敝履,对她之后再议亲也绝无好处,难道李家就不觉得亏欠了她吗?”
闻言,李守方才对她生出的几分刮目相看,又悉数化为轻视。
这段时日,他不知多少次听到这些话,腻得耳朵都生茧了,秦瑟摸上门来就是为了对他又说一遍?
她以为凭着道德上的谴责,让他良心受愧这件事就有转机了?
呵,她未免也太天真了。
他根本就没有良心。
“世子夫人说得这叫什么话,我们李家明明在这桩婚事上已经拿足了诚意。”李守毫不知耻,睁着眼就说起瞎话,“况且,我只是松言的叔父,他的婚姻大事本不该由我做主,可我为了和殷家的情谊,已经努力让他悔改了。不过你们也看到了,他是真心喜欢他表妹,两人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是绝对要对她负责给她名分的。”
秦瑟听到此处,眉头微皱。
她意识到一件事,李守竟是还不知李松言和殷云安也有过肌肤之亲。
李守见她神情有些古怪,还以为她是听不惯李松言和表妹婚前苟合的事,用遗憾的口吻道:
“要是没有这回事,那我早就做主让人把他母族那边的表妹从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了,可事情偏偏已经发生,你们殷家又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他给表妹妾室名分。
眼看那姑娘以死相逼,放话说李松言若是不给她名分,她就在他迎娶殷家女的大喜日子自尽而死。我们也不能真让她死在婚礼当天是不是?这好歹是一条命呢,没道理把喜事办成丧事,让你家堂妹也染上一身晦气。所以不如二位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就凭殷家的家底,再让你夫君动用他的人脉帮着说亲,想再找个如意郎君,那又是什么难事?”
秦瑟听了这番话只想冷笑。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