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慌得连连点头,他想要同人道谢,可他双手不得空,他又是一个哑巴,没法出声,只好双目感激地瞧着客人。
“嘿!我说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你先是踩着我家二爷的脚,不知道道歉也便罢了。二爷方才算是帮了你吧?你怎的也不知道同我家二爷道一声谢?”福禄双手插着腰,教训起了阿笙。
“福禄,不得无礼。”低声地训斥了福禄一句,谢放低头,瞧着个头只到自己耳畔的少年,温声问道:“若是自己能拿稳,我便松手了?”
阿笙红着耳根,用力地点点头。
扶着托盘的双手松开,睡莲的香气,随着上楼的脚步声,渐渐地淡去。
…
“阿笙小兄弟……阿笙小……”
听见有人唤他,阿笙忙回过神。
阿笙越是没立即回答他同二哥究竟是怎么认识的,谢朝晖越觉得这里头有文章。
“阿笙小兄弟怎的不回我你同二哥是怎么认识的?莫不是当时二哥在干什么坏事,被你给遇上了?”
谢放从袖子里头取出帕子擦手,语带陶侃,“许是时间太久了,阿笙忘记了。”
“没,没忘的。”
阿笙摆着手,着急地比划着,眼神认真地看着二爷,“我不会忘记的。”
他怎么可能会忘呢。
谢放轻笑,“好,我信你。”
阿笙脸颊蓦地一红。
忽地意识到,二爷又在逗他。
他红着耳尖,垂着眸子,没再比划。
原先,谢朝晖的注意力全在二哥对阿笙的态度上,他总觉得二哥待这位阿笙小兄弟的态度,比此番回符城后,对他的态度都还要亲昵一些。
这会儿却是被阿笙方才的手势给瞬间转移了注意力。
因着阿笙一直没开口说过话,谢朝晖只当他是性子腼腆,直至他方才用手比划着,谢朝晖方猛地意识到不对劲。
他错愕地转过脸,去看二哥,用眼神询问,这位阿笙小兄弟是不是……
是个哑巴?
“小时候生过一场重病,命是捡回来了,只是病好后就没办法开口说话了。”
阿笙不会说话这件事,在谢放这儿,从来就不算是什么难以告人的隐疾。
谢放说得坦荡,阿笙亦是神色平静,未有半分难过。
反倒是谢朝晖一脸尴尬。
二哥,二哥怎么当着阿笙小兄弟的面就都给说出来了。
谢朝晖此番过来,除却想知道二哥同抱石老人的这位徒儿究竟是怎么认识的,最为重要的是,还想知道为何阿笙小兄弟还认识父亲。
可因为阿笙是个哑巴,谢朝晖倒没法再问了——
人家便是回答他了,他也瞧不懂手势啊!
等会儿
……
谢朝晖神情错愕,“二哥你什么时候瞧得懂手语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们府上没有雇佣过聋哑的仆婢,至于谢家亲人里头,就更加没有这一类的人。
莫不是二哥是去了符城之后……因着这位阿笙小兄弟才学会的?
谢放:“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谢朝晖一噎。
从前二哥可从来没有拿话呛过他,虽说,二哥多半是在开玩笑。
“南倾,日迟。你们俩怎么躲在这儿?害得我一通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