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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衡看完这些,心里更沉了。其实他怕,如果崔婧执意向着自己这头,日后崔向舟铁定护不住她的。
他倒是想崔婧和崔三娘崔向舟他们一样,或许不一定能落到什么好,但总归不至于丢了性命。
自己还真是个祸害,走到哪儿死到哪儿,他心想。
谢承阑碰了碰他手臂,道:“在想什么?”
“我母妃一辈子没住过那种地方。”燕衡叹了口气,“果真祸害遗千年。”
知道他说的是他自己,谢承阑有些不悦,想要开口劝慰却又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唇动几番无果。
燕衡将信纸揉成一团,道:“你觉得我们能在这儿躲一辈子吗?”
显然是不能的。
谢承阑道:“你想好了吗?”
“虽然我这人坏吧,”燕衡施施然走着,“可我手上沾过太多血了,再来些,我怕是压不住了。日后到了地底下,只怕要被万鬼嗜魂。”
言外之意就是,不想挑起战火,不想牵连无辜百姓。谢承阑也听得明白,而且,光是燕徊手上那几万兵马根本不够对付朝廷的。
燕衡需要的是需要悄无声息的,最好能一刀解决那种。
但真真难如登天。
若是崔婧没出那档子事还好说一点,现在皇宫里,压根没他的人手。就算逼宫,也得先进了王都再说,再说,他一个显眼的通缉犯,哪怕进去了也手无寸铁,谈何容易。
“我……”谢承阑神色犹豫,“我在庭州,还有人可调遣。”
燕衡闻言一惊:“你师傅可知晓?”
虽然谢承阑在庭州待了十多年,可那一兵一卒尽数归于天家,哪怕有自己的心思,也该是听解太麟的吧?
“不多,”谢承阑坦然道,“但都是些能干的,若是潜入王都,决计不会被发现。”
燕衡沉吟不语。他明白谢承阑说的,这件事得步步安排从长计议。他在王都留的人手有限,如果能将更多人安插到王都里去,再步步深入,倒真多了一份底气。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也不至于毫无退路。
不过,就算解决了没人手的问题,谢承阑还有顾虑:“之后又如何?”
毫无疑问,如果燕晟死了,他们就能活。可偌大天下没了君主,必然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哗然,谁来坐那位置又是个问题。
毕竟,就像燕衡先前说的那样,黎民百姓决不会容忍燕衡坐上那个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