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中,水已经备好。
春兰侍奉在旁,见主子们出来,低头福身行礼。
裴砚忱将姜映晚放下,本想让春兰出去,还未出声,外面这时碰巧传来季弘的声音。
“大人,段大人求见。”
姜映晚往后退了两步,自已洗的意思很明显。
裴砚忱没强迫她,伸到一半的手掌收回,转而吩咐春兰:“侍奉好夫人。”
“是,大人。”
裴砚忱转身离开,脚步声渐远,伴随着卧房门关上的声音。
“你也出去吧。”姜映晚道。
春兰上前想侍奉自家夫人沐浴的动作一顿。
她停在原地,面露犹豫地看了眼一旁冒着热气的浴斛。
姜映晚注意到她的动作,红唇微扯了扯,“放心,就这点水,出不了人命,我若是想寻短见,石室中的墙和茶盏摔碎后的瓷片比这个都好用。”
春兰面色窘了窘,忙出声认错,“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担心姑娘一人不便。”
见姜映晚还是不想让她留下来,春兰没再犹豫,很快行礼离去。
姜映晚独自一人在内室待了很久,久到春兰守在卧房外面一遍遍踱步看当前的时辰,将近过了半个时辰,姜映晚才喊她进去。
听到声音,春兰小跑着进门。
在去内室之前,她还特意在外面的屏风旁拿了件厚实的披风,免得她们夫人刚沐浴完受了凉。
姜映晚发尾沾着潮湿,还没完全干。
春兰看了眼她,斗着胆将手中的披风披过去,随后又去拿了帕子,将发尾的那点潮湿一点点绞干。
待全部做完,她往后退了半步。
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瞧着姜映晚。
她虽没说话,但姜映晚看得懂她什么意思。
——沐浴完,就该回石室了。
就像犯人放风,到了时间,就要重新进那座牢笼了。
她没挣扎,走出内室,往暗门的方向走去。
只是中途在经过卧房中因炭火太旺而短暂打开一小半的窗子时,她动作微微停住。
“?”春兰狐疑看过去。
还未出声,就见她们夫人往窗子前走了两步,秾白纤细的手指停在窗子打开的窗棱上,去接自外面吹进来的风。
“我想待上片刻再进去,你可需要向你们主子汇报?”
要汇报的。
裴砚忱应允的是在外沐浴,并未说可以在外逗留。
但春兰却摇了头,轻声说:
“姑娘尽管吹吹风,奴婢陪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