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补充,“——就翠竹苑书房里侧的那间密室就很好,保证没有任何人能寻到那里并打开那道石门。”
“夫人意下如何?”
姜映晚竭力忍着眼睫的颤,她语调放缓,平静反问他:
“你觉得,我能在你眼皮子底下逃走?”
他看着她,漫不经意地把玩着她手指,敛着薄笑的语调,直白给她答案:
“不能。”
他说:“就算逃走,我也能把我裴府的主母找回。”
姜映晚埋在薄毯中的另一只手掌掐紧。
面上平静淡然地仿佛他们在讨论一堆无稽之谈的废话。
“那不就是了。”她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挪着腰身往里侧挪了挪,准备躺下睡觉,“深更半夜,聊这种废话的意义何在?”
说着,她拢着薄毯要睡下,躺下之前,就着昏暗的烛光,偏头问他:
“你是现在就走吗?”
“还睡吗?我困了。”
看着她脸上明晃晃的‘你要是不睡我就先睡’的神色,裴砚忱气笑着揉了把她脑袋,“怎么不睡,不然为夫大老远赶来做什么?”
……
第二日姜映晚醒来的时候,裴砚忱破天荒地还在。
他一身玄墨锦服,不知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是还未出去。
姜映晚从床榻坐起身。
微弱的零星动静被桌案前看密信的男人察觉到。
几乎就在她起身的同一时间,他就放下信件抬头看了过来。
“醒了?”他往这边走来。
姜映晚坐在床榻上,看着他走近,“今日不上朝?”
“不上朝。”他照常拿过衣裙,“單阳城的形势不明朗,今日就要动身过去。”
“但其他几位大人还有些琐事没处理好,趁着这些时间,为夫再与夫人说说话。”
姜映晚点了点头。
穿衣、洗漱、梳妆。
用膳期间,裴砚忱极为寻常的一句话,让姜映晚的动作蓦地顿住——
“我离开的这些天,别院四周会安插一批暗卫。”
姜映晚停住端茶的动作,偏头朝他看去。
对上她的视线,他声线如常解释:
“單阳城的事有些棘手,不知多久能回来,安插一批暗卫在周围,我更放心。”
姜映晚清楚暗卫的含量。
他们本可以悄无声息地受命于裴砚忱隐匿在四周。
他却偏偏要明着告诉她,并将那些暗卫明晃晃地安排在最显眼的地方监视着她,目的不过是为了防止她真做出中途趁机逃离的举动。
姜映晚从昨晚深夜开始悄然沸腾起来的心绪一寸寸冷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