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视着她眼底的温笑褪去。
目视着她一如既往在他面前柔顺的神色。
裴清棠不清楚自家兄长和姜映晚之间这种细腻微妙的气氛变化。
她放下手中的香膏,低咳了咳,一点都不尴尬地挥着手跟自家兄长打招呼。
“兄长,你回来了?”
“用过晚膳了吗?”
“小妹做了香膏,要不送兄长一些?”
裴砚忱转眸扫过她身后桌上那些东西,神色很淡,对于自家这个妹妹,直接下了逐客令。
“天色晚了,回你院中去。”
裴清棠脸上明媚的表情顿时蔫着垮下来,她不情不愿又不敢反抗地低低“哦”了声。
转头看了眼姜映晚,将刚调好的香膏塞去了她手里,嘴里说着:
“姜姐姐,这个香我是专门为你调的,你用用看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明天我再来。”
说完,她摸了摸鼻子。
不是很情愿地看了眼裴砚忱,蜗牛似的磨蹭着往外走。
在错过经过裴砚忱时,见自家哥哥一动不动,半分没有跟她一起离开碧水阁,回他翠竹苑的意思。
某位天真的裴府大小姐真诚地停下脚步、看着她哥问:
“兄长,天这么黑了,你不走吗?”
天晚了她待在这里不合适,她哥待在这里就合适?
裴清棠眼里都是问号。
裴砚忱屹然不动,淡淡瞥她一眼。
只说:“你先回去。”
裴清棠不是很服气,但她还不敢再问,郁闷“哦”了一声,带着贴身婢女出了碧水阁。
她走后,裴砚忱也随之屏退了外面的丫鬟婆子们。
姜映晚和裴砚忱相处时,除了怕做那些无招架之力的床笫之事,也怕气氛突然沉默,以及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每每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她所有的心思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婢女们走的急,桌案上还有不少香料没收拾,
姜映晚想借着整理香料转移两分注意力,去放手中的香膏时,她不知怎的想到了前两日让紫烟从外面带回来的避子香囊。
那香囊被她放在了很深的一个匣子中,匣子又放在不常用的妆台最底下,在一众香脂的遮掩中,只要不拿出来,基本不会让人注意到那里面的避子香味道。
虽然不日就要离开这里,和裴砚忱再无瓜葛,那香囊不会再有用武之地,但看着手中的香膏,她鬼使神差的,下意识问了句:
“裴姑娘制香手艺了得,这香也格外让人舒心,大人平常也制香吗?”
裴砚忱走到她旁边,看着桌案上那零零散散摆着的香料,随口说:
“制香太麻烦,我也没时间学这个,在府中母亲极其擅长制香,清棠跟在母亲身边耳濡目染,对调香制香逐渐也信手拈来。”
姜映晚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