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朝宗的情况很快稳定下来,隔日原遗山去医院时,看到舅舅晏晓沣安排着将人转到VIP病房。
原遗山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月光,上前帮忙推病床进电梯。
张念念和宴姿宁一路跟着,期间只和月光点头笑了下,问她累不累。
她说不累,张念念一低头,瞧见她手里的袋子,是从家里带来的老爷子习惯用的东西。
张念念皱眉:“也真是的……”
月光没反应过来,那一兜子东西就被张念念很自然地拎走了。
宴姿宁挑眉看她,很不赞同地朝原遗山的背影努了努嘴。
“一点风度都没有,怎么能让女孩子拎东西。”
月光想解释,他一宿没睡,出门时就心不在焉,整个人都不太对劲,要搁在往常,不可能干出把东西给她拎的事情。
话到嘴边,看到宴姿宁揶揄的表情,又只是笑一笑,没出口。
对方只是打趣,她要认真起来,少不得又被调侃。
病床上的宴朝宗人倒是清醒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看到原遗山身后的月光,而后将视线落在外孙不带表情的脸上,似乎是笑了笑。
进病房安顿好,原遗山调高了床头,恰好医生过来查房,晏晓沣便抓着医生问话,又一路送人出去。
进病房后,张念念母女两忙着布置病房,让月光坐下休息。
“哪有让你来做事的道理,过去和你外公说说话。”
“你外公”几个字出口得理所应当,月光没反应过来,就被推着往里走。
宴姿宁在旁偷笑,摆博山炉的功夫,回过身,小声在她耳边道:“可别和我妈妈作对,她说什么你听着就行了。连我爸都不是她对手。”
月光有些无措,站在离病床不近不远的地方,不知道做什么。
不妨病床上的老人视线掠过原遗山肩膀,与她对上。
“过来呀,姑娘。”
原遗山闻言回过头,微锁的眉散开一点,朝她伸手。
她便走过去,把手递到他掌心里握住,紧接着,又被按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陪外公说说话。”
见他要走,月光连忙扯住袖口,原遗山仄转头看她,只觉她盈盈眸子里带着不安。
原遗山不由放缓语气,轻声问:“怎么了?”
“你去哪里?”
“我出去打个电话,很快回来。”
她被安抚地摸了摸脸,只得松开攥着袖口的手指,原遗山走出去,正好晏晓沣下午有堂课上,急着走,抓着他叮嘱了几句。
他在走廊里安静地听着,末了和舅舅作别,拿出手机,却并没有拨出任何号码。
太阳穴嗡嗡作响。
宴朝宗出事那晚,他抵达已经是凌晨,在医院长廊里看到尽头的“急救中”三个字,整个人控制不住地颤栗。
好像回到七岁那年,他和父亲坐在医院深夜的长廊里,无力地等待一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