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迟迟不出现,他不知道怎么补充约柜的“吗哪”,越来越多的古怪事情叠加在一起,他突然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迷茫感。
好在罗贝尔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年轻了。
掌管禁军与担任宫相数年之久,一面在艾伊尼阿斯的协助下管理教会,一面在约拿和克里斯托弗的协助下把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安排得井井有条,他无愧于一个合格政治家的称号。
“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政治家不过假装神秘的演讲家”,他以前还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现在他懂了,只需要六年,一个平凡的神甫就可以成长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心腹大臣,他能做到,其他人没道理做不到,无非有没有抓住那个契机而已。
即使没有那些神术的辅佐,他照样可以把三大军团的各项事务进行得有条不紊,照样一步一个脚印地在敌境中前进,军团中的每一个士兵都完全服从着他的决策,“引领”仿佛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和本能。
他甚至怀疑白袍人是故意让他锻炼自己的真实能力,不要过度依赖那些身外之术。但以他对白袍人的理解,那家伙大概只是放假玩到失忆了而已。
两天行军,奥军三大军团全部抵达了索菲亚以北的斯利夫尼察。
这个方圆不过三公里的小镇很快如之前的无数座村庄一样拱手而降,但这一次,罗贝尔亲自率亲卫进入了村庄。
栅栏里的鸡鸭在惊慌中呱呱乱叫,水牛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水车与磨坊的风车同一时间停止了旋转,居住在形状不一的木屋内的村民纷纷走出住所,好奇而又担忧地看着这些踏入村庄的“不速之客”。
他在村民略带恐惧的目光中走近了村长居住的长屋,道路两旁的几个青壮汉子鼓起勇气,捏着草叉,无言地挡在他们面前。
亲卫士兵眉目一横,下意识去拔战刃,被罗贝尔及时拦住:“不许拔剑,记住,我们不是来屠村的。”
罗贝尔环顾人群,用拉丁语呼喊道:“各位,你们有人会说拉丁语吗?或者德语?意大利语?波兰语?”
见人群无动于衷,他又换成其他语言各问了一遍。
在用到意大利语时,人群中总算有人回应了他的问话:“我在热那亚商会那里做过学徒,我会说意语。”
“太好了,请告诉这些人,我军补给充足,不会劫掠各位,我们没有恶意,只想找村里的话事人询问几个问题。”
那名商会学徒用希腊语把他的话翻译给众人。
在说到“军队补给充足,不会劫掠大家”时,村民的态度明显软化不少,拦在他们面前的汉子也撤去了草叉,让开了前往教堂的路。
学徒礼貌地向罗贝尔鞠了一躬:“村长大人正在和祭司大人商量今年预期的收成,我来为大人引路吧。”
罗贝尔和亲卫翻身下马,用剑支撑着身躯还以一礼:“有劳先生了。”
在走向教堂的路上,罗贝尔用好奇的语气询问道:“你刚刚说到的祭司,是异……呃,伊斯兰信徒的祭司吗?”
“啊?哈哈哈,当然不是啦。”学徒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不止这里,整个希腊信仰的都是圣父圣灵圣子,我们都是虔诚的东正教徒。”
罗贝尔讶然:“基督徒?”
“是啊,基督徒。”学徒打量着罗贝尔的装扮,“我观大人的装束,想必就是那些行脚商人口里提到的十字军战士吧?天主徒?”
因神力暂时不可用,罗贝尔此行为了安全起见,穿戴了一身完整的板甲,在盔甲外另披了一层印有铁十字架的罩袍,彰显他十字军战士的身份。
见罗贝尔点了头,学徒忽然笑了起来:“话说,你们天主教徒的教堂是不是摆着好多圣徒的画像和雕塑啊。”
“嗯。”
“好蠢啊,耶稣告诉信徒不得崇拜偶像,你们却争着抢着给十二使徒立像。”
罗贝尔轻轻摇头:“十二使徒是耶稣门下最忠实的践行者,相较我们有些许特权也是理所应当。”
“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就因为十二使徒有功劳,就得把大家的基督教送给他们不成?”学徒忽然生起气来,“使徒能代表上帝吗?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为图私利而篡改神的话语?他们凭什么享受和神明一样的朝拜?你们应该把那些违背教义的雕像砸烂,全心全意地奉献神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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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那边的先生,不要听他乱讲。”
路边忽然有菜贩子大声笑道。
“他是个老土的圣像破坏主义者,所以才被热那亚人赶出来了。”
“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