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八,疾行三日的岳飞部抵达长平镇!初五!开封府的完颜宗弼得到探报,岳飞部兵马正在暗中撤兵,虽然之前便已经收到了秦桧的消息,不过用兵需谨慎,他一边调集兵马备战,一边让各地探马加紧打探消息。按照传来的消息,岳飞退兵极为隐秘,而且有当地义军相助,避开了他们探马的视线。是在意外情况之下,他们发现了小商桥一带的密林中,有兵马驻扎过的痕迹。虽说已经被清理过,但是这痕迹还是被细心的探马察觉,而后探马沿途南下,终于在郾城西南的吴城镇,发现了岳飞兵马。其兵势浩大,而且竟然昼伏夜出,沿路还有百姓、义军为他们清扫走过的痕迹,若非是探马精细,还真的难以察觉。得到消息之后,完颜宗弼大喜!岳飞主力退走,哪怕留下一部分兵马,又如何是我的对手!而且,如今大宋内忧外患,自己率兵南下一举拿下河南,便可以逼迫大宋投降。至于继续过淮河一线南下,他也没想过,还是那个道理,现在的金国和大宋差不多,都没有全面开战的力量。不过,只要强势和谈,那对于他、对于金国朝廷,便是有利的。思忖之后,他先行遣大将率兵马五千南下,攻打鄢陵、扶沟,他自己汇聚大军、粮草,到底是不是退兵,一试便知,只要鄢陵空虚,他便可以放心大举起兵南下了……抵达长平镇之后,岳飞一边派遣探马查探鄢陵、扶沟一线的消息,一边布置伏兵。初九!前方消息传来,金国兵马攻打鄢陵、扶沟!与此同时,在建康驻兵的刘錡,也得到了赵构的密旨!大营中,刘錡客气的将一名边辅校尉迎了进来,进入中军帐,分宾主落座,而后这校尉便是说到,“刘将军,这位是王中孚,陛下知其勇武,因此遣其到将军麾下,可任校尉!”一边说着,一边将兵部、枢密院授命的文书取出来递给刘錡。刘錡有些好奇,区区一名校尉,也值得陛下亲自授命?而且这人是何来历?看其装束身形,之前应该并非军中人士,反而像是草莽之人。虽然心中狐疑,刘錡暂时也并未多问,人到了他的麾下,之后有的是机会探寻因由。“中孚兄弟既然能够得到陛下看重,定是非常之人,说来到我麾下反是委屈了。”刘錡笑道,“不过兄弟既然到了,那以后便是袍泽,我先让人安排你住下,之后我再调拨兵马到你之下。”“多谢将军!”王中孚起身行礼。虽然他与赵构有两面之缘,可也不会借此跋扈,入军中他是为了抗金来的,而非是为了其他。“来人!请王将军过来。”不多时,一名黑汉进入帐中,“王兄弟,这是我军中副将王刚,与你倒是同姓。”二人见过,刘錡说到,“王将军,你引王兄弟挑选营帐住下,其余事情容后商议。”将事情安排妥当,刘錡方才对边辅之人说到,“有劳兄弟跑一趟,兄弟前来有何命令?”“将军,此乃枢密院密令!”刘錡将文书接过来,又让人引此人去歇着,这才打开文书观瞧。片刻,他抚掌到,“北上泗州?陛下是要对金人开战了?岳飞在河南设计牵制金兵主力,我则是北上趁机拿下徐州重地!”“哈哈哈,这守了多年,也是该让这些北方蛮子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来人,聚将!”“陛下,岳飞部已经传来消息,抵达陈州北部设伏。并且,金兵于初九攻打鄢陵、扶沟!战两日,鄢陵、扶沟守军弃城而逃,两地易手。”“十三日,探马探查到完颜宗弼汇聚兵马五万余,自开封府南下。”“初九,刘錡得到朝廷命令,当即整兵!十一日其携麾下主力兵马一万三千众过江北上,短则六七日、长则十日便可以进入宿州地界。”腊月十八,一大早赵构就得到了韩世忠的奏报!一旁的阿贵赶忙说到,“今日祭祀太庙,有此消息,足以告慰先祖!”赵构一咧嘴皮笑肉不笑的看了阿贵一眼,对于祭祀太庙这事儿,他实在没多大兴趣,毕竟也不是自己的祖宗。所以,之前都是让人代为前往。可最近礼部尚书许老夫子不依不饶,说是许久未曾亲祭,不合礼仪,这一次必须亲自前往。被老夫子烦得不行,赵构也只得应了下来,让礼部准备各项礼仪。不过,赵构也想开了,反正占了这个身子,就当替他履行职责便是。而且,祭祀这事儿还真不能一直视而不见!国之大事,在祭与戎。祭祀对于国家、朝廷、百姓,都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甚至,疏忽了此事都能影响到民心、朝廷统治的稳定性。所以,想明白之后,赵构命礼部周全礼仪、祭品,行大祭之礼……銮驾出宫,文武群臣伴驾,浩浩荡荡直奔太庙。要说大宋这太庙,着实有些颠沛流离。想当年,靖康之变,赵构应天府即位之后,被金兵逼迫,而放弃中原南下扬州。这群祖宗自然不能落下,也随着到扬州寿宁寺安家。转过年金兵南下徐州、淮阳等地,扬州岌岌可危,赵构继续南逃直奔镇江。时任太常少卿季陵等人背着神主牌位同样渡江南下,可一不小心将赵老大给丢了……据说后来朝廷悬赏重金找了回来,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赵构南下的脚步不停,先是奔杭州,见到金兵依旧紧追不舍,便是乘船入海漂泊到温州,这些神主之位也一路跟着跌跌撞撞,没有一刻安生。到了温州,这些祖宗被安置在温州江心寺。之后赵构返回越州,又流离一年多,方才返回杭州,因为随时准备逃跑,所以祖宗们就并未被接过来。随着时间推移,金兵也绝了南下的心思,临安朝廷算是逐渐稳定。赵构一想,这些祖宗也不能直接扔在温州吧,还得去接过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