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垂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她困意上头,她本就累得想倒,再经过这么一番争吵,现在软得就像一团烂泥,可以任人践踏。
突然,一只大掌抓住了她的手腕。
安凝冷不丁一个激灵:“你做什么?”
“给我上药。”薄宴淮拿着药,顺势上床。
这行为来得突兀,安凝差点要推他下床。
他们刚吵一架,难道不是该不欢而散吗?
“上药!”薄宴淮见不得她面对他时一脸呆滞,加重语气地重复一遍。
因为他身上的伤,安凝没拒绝。
谁叫这伤是因为她造成的,要两清,就得各方面一起清。
她先拿起药水,替薄宴淮脱下衬衫后的后背清洗伤口上的血迹。
他背部的伤口裂得有些严重,偏偏这男人面不改色,让人看不出其实他也会痛。
正如他现在隐隐的抽搐,不明显,却刚好落入安凝眼中。
她挤出药膏,小心翼翼地给每一处伤口上药。
薄宴淮感受到那冰凉的触觉,眉头微不可察地松了松。
他眼睫微颤,看着在不知不觉间与他越来越近的安凝。
安凝每上完一处药,就会轻轻吹动那浮在伤口上的药膏,一来能缓解疼痛,二来也能让晶莹的药膏敷得均匀点。
薄宴淮心尖随着安凝的每一道呼吸起伏,一紧一松间,凌冽的目光也不复刚才,直接趴在墙上,方便她更好地“服务”伤口。
安凝眼尖地看到气氛好些了,再次开口道:“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薄宴淮没说话。
安凝解读为这是他在静心听她说:“我已经失去了嗅觉,不能再失去理论知识,我不想变成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废人。”
再说了,这些日子和公司的各个阶层都相处得挺好的,工作进展得也顺利,除了闻不到香味,一切都在往她的理想方向前行着,怎能半途而废。
薄宴淮回眸,用一种大爷姿势,撑着后脑勺,回头看她,黑眸里的情绪隐晦不明。
安凝的贝齿咬着唇瓣。
她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场面。
薄宴淮一向强势,他若是坚持,她只怕得求助霍垣。
但,他忽地抬手,指尖捏了捏她的下巴。
安凝本能地不适应他如此温柔地一抖,闭上眼睛。
难道说这男人又要像以前一样威胁她了吗?
但,安凝等来的却是薄宴淮用巧劲让她松开了牙齿咬住唇瓣的小动作,声音沉沉:“贫血的事,下不为例。”
安凝猛地睁眼,正好撞上他一反常态,特别柔和的目光。
近在咫尺的距离,只要她稍微往前一倾,就会亲上他。
安凝眼中瞬间闪现的惊喜让薄宴淮有些愣神,他怎么会这么开心,这乖巧伶俐的模样让他鬼使神差地看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