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上皇赵佶跑了,加上传了数月之久的各种谣言,汴京城中的许多人可谓是惶惶不可终日。
如李鄂所说,汴京中产以上家庭,许多都是有能力通行大宋各处的。
而计相府那边对中产之家的评定,就是可以带走的家资千贯左右。
这类人家也是可以带上资财从容离开汴京城的,但一些官员之家的万贯家财,就不是那么容易出城了。
张如晦带着的皇城使,这些日子以来,所扣押官员之家转移的财产,不下百余家。
扣押的理由很简单,你价值几万贯的现金现银,总要有个来路吧?
如今挂在南衙那边,金银行钱库失窃的案子可不少,总额达数十万贯。
官职再大,威望再高,也要提前撇除这些官司,家财才好出城。
太上皇带着小蔡等人跑了,就是对很多人的背叛。
这百余家官员财产之中,可不只有普通官员,六贼所属,今日宰执白时中、李邦彦的家产,一样运不出汴京城。
原因也简单,如今计相麾下的皇城司一部,可不止有个皇城使张如晦,还有从神霄道民之中选出的精骑千人。
李鄂在铁佛寺旁马军小营的八百禁军,如今也份属三司护军之列。
加上二十八宿麾下的几千直属泼皮闲汉,数万十数万的汴京市井底层,莫说是六贼的家资,即便是三衙殿帅的家资,也一样运不出城。
新任的宰执白时中、李邦彦,还想通过依旧混乱的朝堂,解除计相府对汴京城的封锁。
但如今的朝堂上,还在为是战是和吵的不可开交,政令不通,也是正常表现。
如今能阖家离开汴京城的,多半都是中产及商人之家,官员弃官跑路的,虽说不是没有,但只能说是极少极少。
李鄂跟鲁智深在东水门吃酒,也不是真的闲来无事,而是今日城外上苇庄那边的林冲要带着部分人员回城。
林冲脸上的金印,涉及到前步军殿帅高俅身死山东一案,这個关键的时候,还是不好事发于汴京城的,所以两人要接应一下。
“二郎,总归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以洒家之意,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鲁智深虽说知道大宋官场漆黑一片,但如自家二郎李鄂这般一得罪便是京中所有官员。
如今心态很是平和的花和尚,也怕因此惹出不可测的祸端。
“哼哼!
哥哥,有些人一个也不能饶。
金贼兵锋如今已经出了大同府,虽说一时半刻的不会打到汴京城下。
但黄河天堑,进入深冬便是一马平川,金贼叩关汴京,只是时间问题。
都让他们卷着家资跑了,万一咱们兄弟将来没了钱,可就不好再去抢了。
曹正哥哥那边屠宰场,近些时日每日进猪的花销都在数千上万贯,咱们兄弟的家底,一日薄似一日。
估摸坚持到入冬,咱们兄弟这些年的积蓄,就会全数变作大缸之中的腌猪肉。
此次让林教头等人进城,也是因为曹正哥哥那边人手不足。
哥哥,真到了死守汴京的时候,跑出去的人,可不会管咱们的死活……”
听二郎李鄂说的有些悲观,鲁智深便说道:
“此去山东,洒家也见了扈家庄的三娘子,你这二郎,怎好如此如此晾着人家?
如今杨志兄弟、林教头都已有了浑家子嗣,你这二郎,莫要以为自家年轻便不知珍惜。
还有那京中的曹二娘子,这年余时间,人家也没少来铁佛寺,你这二郎怎的如此不解风情?”
鲁智深谈及家眷事,李鄂却瞪了他一眼回道:
“哥哥也不必说洒家,哥哥为何不娶呢?
无非咱们兄弟都知道,将来事兵凶战危,生死难料。
洒家不睡他们,是对他们有善念,不想他们早早的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