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鄂破山刀的名字,王进等人都没有听出深意,只觉名号响亮,便就这么叫了起来。
借着酒兴,众人也试了一下分发到手的破山刀,这刀比起手砍,虽说也没多少破甲能力,但厚重的刀身却有了透甲能力。
五斤多的刀重,差不多赶上鞭锏了,照头硬砸,一般人也吃不住。
若以刀剑猛刺面部,即便带了铁面,也没甚鸟用,即便戳不进去人也受不了。
全甲后,唯一的破绽之处,就在面部,即便有铜铁面具也很难招架兵器,只能防一防流矢。
试过破山刀之后,众人便继续吃酒歇力,寺监有司的匠师也没闲着,赶紧将试刀时候破损的甲胄修补好。
今夜演武份属皇差,做差了,可是会要命的,多数为匠户出身的匠师们,哪敢不尽心尽力。
待时辰到了,蔡徽过来领人去院街,他扫了几眼铁佛寺内的生面孔,有些话便憋在了心里。
“公子可是对洒家起了忌惮?”
察言观色的本事李鄂不缺,见了蔡徽表情,便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本公子起了忌惮无甚所谓,只怕朝中文臣,对你这贼头陀起了忌惮之心。
国朝武夫都不能打,唯独出了你这么个能打的,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岂会坐视你这头陀在汴京逍遥?
先在院街拳杀契丹四十八,后在御街刀斩八十三,如此战绩过于唬人了。
如今媪相在河北,带兵则散;高俅那厮更好,自家把自家弄死在了山东地。
你这头陀,却在汴京城中魅惑君上,他们能看得下去才怪?”
李鄂杀不杀高俅,对蔡徽而言无所谓,如今形势突变,他已经求稳选了驸马都尉的路。
但如今朝中已有闲言碎语,说媪相童贯、太尉高俅误国,李鄂这个能打的头陀在汴京媚上,自然也被挂拉上了。
“嗐!
洒家以为多大事?
洒家是方外之人,想要洒家上阵,他们那些文臣的子嗣,也要上阵才好……”
李鄂一句话,便为家中小蔡老儿提供了新思路,如今老蔡府那边,提了再行募集新军一事,朝中不少人都赞同。
这就要打破原本的朝局了,小蔡老儿跟太宰王黼都是头疼异常。
李鄂一句纳文臣子嗣投笔从戎,可谓绝杀手段,大义在前,不知那些朝臣顾不顾及。
众人一路到了院街,与前次甲斗一样,先是突火枪焰火热场,之后便是二十位禁军刀牌手演武。
随着一声声‘哼哈’发力,以及手刀震盾之声,二十禁军的刀牌舞,未必强过金明池畔的刀牌舞,但气势一节上,应当是远胜的。
因为李鄂在相扑馆舍着甲的时候,见到了飞将军馆舍二楼,眉飞色舞的赵官家,半人高的擂台上,那一声声嘶喊,显然是撩中了道君皇帝的痒处。
“开场首战,杨雄跟孙立哥哥先上,稳重一些便好,但拖刀、滑刀,一定要带出火链。
莫怕招式不好用,但要招式好看便好。”
禁军演武之后,便是杨雄跟孙立上场首战。
听着场上‘锵锵’刀鸣,看着甲胄、刀刃上的道道火链,再看飞将军馆舍二楼,挥舞彩带的赵官家,李鄂知道这把差不多又是稳赢之局。
似王进所虑卖艺方式,似蔡徽所虑文臣攻讦,在李鄂看来,他们这些人还是不了解馆舍二楼的赵官家是何等的自私、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