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发生?”墨旋在文般若耳边低语,传音入密:“突现九位道宗耆宿,来历不明,深不可测,竟将我麾下的尸卫尽数斩杀殆尽!”
“道者?”墨旋并未多问,此时并非追究详情之际。环顾四周仅存的黑甲修士已不足五十人,显然此刻调动援兵已然来不及。冷阙不在身边,且sharen书生更是重伤连连,无论从哪个角度审视,他们都仿佛陷入了绝境。
顾南亭面含春风:“早有耳闻西梁穆氏一族骄横跋扈,一旦有机可乘必欲除之后快。今日我等特意寻上门来,你却蓄意置我于死地。果然是穆家的行事作风,只是你败就败在过于自负,你那份傲慢源自穆家黑甲修士,然而你却不晓世间广大,黑甲修士未必就能永远信赖!”
一旁的邺王眼神微妙复杂,无论是神秘的顾南亭还是墨旋,他皆无法喜爱,皆因二者皆是在其王城内肆意纵火的狂妄之人。
他举起手中的方天画戟,直指那些黑衣道士的鼻端:“临终之前,道友可有何遗言要传达?若是要给贵派师兄弟捎句话,本王倒是可以代劳。”
他的语气如同帝王宣判,墨旋听闻此言,内心实难做到镇定自若。他思索着该如何在这几位强敌面前安然撤离,更何况还有那九位不知踪迹的老道宗高手!
“自幼年起,我就立下宏愿要修行大道,成就一番伟业。曾有人对我说,应前往西梁,那里有我最理想的修炼之路和功绩事业!我信以为真,至今未曾后悔。你们或许能轻易取我性命,但如何平息穆家的怒焰,那便是你们要考虑的问题了!”
墨旋目光凌冽,言辞中透露出求生的决心,然而邺王岂是能与之讲理之人,举戟挥舞,犹如开山裂石般雷霆一击!墨旋见状心神慌乱,忙夺过文般若手中的巨阙剑横在胸前抵挡,但瞬间仍被震飞出十步之外!
口中一股腥热的气息狂涌而出,犹如莲蓬绽放般喷洒在那一袭黑衣道袍之上。鲜红的血液浸染了道袍,如同黑夜中晕开的妖艳重彩,更加深邃且令人绝望。
“今日若敢杀我,穆家定会追讨到底,陵阳将成为陪葬之地!”
墨旋竭力挣扎求存,他不通武道,从小便被墨林牵引着研读道藏三千卷,虽然不像墨林那般体弱多病,但他终究是个满腹经纶的书生之身。面对邺王这具犹如虎狼之躯的全力一击,若是没有巨阙剑阻挡,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文般若的眼神同样冰冷刺骨,他与墨旋对视一眼,彼此眼中皆映照出对方的冷漠与难以信任。邺王轻轻撇了撇嘴角,似是对未能一击致命而略感不满。他甩甩手腕,提起方天画戟,步伐如龙似虎般走向墨旋身前,随后将戟刃抵在了墨旋的咽喉处……
“纵然你谋略深远,傲慢自负终将引来灾祸。我不否定北戎州难以抵挡西梁穆氏家族的压力,但此刻我居于优势地位,欲取你之命,你即便权倾一时又能如何?”
墨旋口中溢出血丝,那柄方天画戟之上凝固着殷红的灵血斑痕。他阖目静默,然而周身显而易见的颤栗与挣扎暴露出了他对死亡逼近的畏惧之情。
凡人皆畏生死,墨旋自然也不例外。只因受穆家重托,权势在握,他从未设想自己会有今日这般境地。
顾南亭与罗青红淡漠地目睹眼前一切,此乃北戎州与西梁穆家之间的纠葛,他们身为局外人,置身事外本是应有之义。不过顾南亭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之意,但他终究未吐一字阻止之言。
邺王握紧手中的法器,准备终结这场无趣的僵持。然则他尚未挥落武器,远处已奔来一支人马!
“邺王殿下,请手下留情!”
邺王闻声望去,来者竟是一众修炼界的英豪,既有洛道闲士,亦有辽东散仙。为首的那位身披白狐裘氅者,赫然是他的皇弟,太子凉。而在太子凉身边发声之人,非那身着青衫的道士墨林莫属。
自太子凉遭逐出皇宫以来,这对兄弟二人便未曾有过交集,今日却是头一次相见。邺王望向赵凉的眼神中五味杂陈,手中法戟的动作也不由得微微一顿。听到墨林呼喊的罗青红瞬间振奋起来,他持起手中铁黑色的硬弓,如疾雷般射出一矢,击飞了方天画戟,一切都在瞬息之间发生,让墨林与邺王皆措手不及!
“罗青红,你竟敢阻挡本王!难道你以为自己是穆家的爪牙不成?”
邺王怒吼,然而罗青红面不改色地躬身回应:“适才这位青衫道友已然言明手下留情,青红不过是遵命行事而已。”
罗青红此言一出,邺王顿时一头雾水,看向顾南亭时却发现对方并未流露出任何异议:“你为何要听他的话?”
不仅是邺王不解,此刻的墨林同样有些茫然。然而当他看见墨旋安然无恙,不禁长舒一口气:“这位罗兄,小弟并不识得阁下,我们此前可曾有过一面之缘?”
罗青红闻墨林询问,再次恭敬地行礼道:“未曾有幸相见。但我得到的情报中描述,一身青衣装扮,半开半合的双眸,肩头憩息着一只慵懒的白猫,胯下骑乘的是一匹年迈的拐角宝马,此人必定就是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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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青红的这番话使得墨林的脸色微红,显然眼前这位罗青红对他有所查探。然而此刻并非深究此事之时。
青衫道士跳下马背,匆忙来到墨旋面前诊视他的伤势。切脉之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喂入墨旋口中,随后眼神复杂并满含责备之意:“早跟你讲过不要涉足官场争斗,你不听劝告,如此下去,我真的不愿再理你了!”
墨旋此刻脸色惨白,望着墨林,不知该如何回应,过了良久才低声道:“你我如今各自效忠,你其实不必在乎我的生死之事。”
"那可不行,你若陨落,对我等修行之路极为不利。"
墨林依旧维持着半阖眼皮的慵懒姿态,喂完墨旋服下灵丹妙药之后,随手一丢,那一瞬间的动作洒脱而毫不怜惜,令身着黑袍的道人再度咳出了两口淤血。
"贤弟,没曾想你在修炼界竟是如此如鱼得水。"邺王王瑾望向太子澜,率先开口。
"这一切,皆因你与温候真人之助,我仍旧坚持那句话,我们都被政局当作了博弈的棋子,我的兄长。"太子澜的话语异常平静,既无恨意也无怨言,然而其中也不包含丝毫的手足之情。
闻此,王瑾微微点头:"看来你在修炼界确实有所领悟。如今早已非朝廷夺嫡之争之时,各方势力皆觊觎这片宝地,你想行事,我不会阻挠,只是切莫做出错误的选择。"
"何为错误的选择?"太子澜轻轻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