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宁远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温楼主也没打算提及他是如何从山谷中生还的。宁远注意到他浑身的血迹和伤痕,他们在金镛城曾有过一面之缘。墨林曾说过,此人假借草探花之名,实则与西梁暗中勾结。此次意外相遇,让宁远不知所措。
温楼主:“适才见将军在题诗墙上驻足良久,未曾落笔,是否思绪未定?”宁远闻言有些惭愧:“本欲直抒胸臆,无奈学识浅薄,思来想去只得作罢,毕竟腹中空空,只好无奈,若是墨道长在此,定能赋诗一首相赠。”
提起墨林,宁远又忧虑起来。温楼主:“是那位身着青衫的少年吗?”宁远点头:“你想做什么?”
温楼主摆手:“将军勿要误解,我只是代道长送给将军一首诗,别无他意。”
宁远闻言,看向墙壁,果然多了一首七言绝句,字迹俊逸,意境深远:断戟沉沙百日花,边关老将梦天涯。
陵阳不识边疆事,街头饮酒忘琅琊。
宁远看完,轻轻摇头,又斟满一杯酒。
“我这诗,是否触及了将军心底的思绪?”温楼主微笑询问,丝毫没有病患的憔悴,宁远撇了撇嘴,心中清楚这家伙的诗词功底不在墨林之下,只是他心有所偏,嘴硬不肯承认:“道士的诗作看得多了,阁下的确平淡如湖水!”
温楼主也深藏不露:“那位青衣道士确实才情出众,我不如他,将军所言甚是。”
宁远:“别兜圈子了,你来找我,是不是另有所图?我直问你,金墉城的危机,是不是你暗中煽动的?”
温楼主毫不回避,竟然轻轻点头承认:“我骑驴经过,难道犯了大忌?不过是求一口饭吃,在这乱世中求生存罢了!”
宁远:“你竟敢承认,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么说来,不顾家国大义,与敌通好的,就是你这小子?”
温楼主闻言气势不减:“家国大义能让我不死在金镛吗?将军如此强硬,那些在蚕洞前无辜死去的百姓又该如何解释?世间多的是你们这样的凡夫俗子,整天讲江湖道义,满口忠孝节烈,百姓无辜丧命,为何那道士能安然无恙?三万军队在金墉城外阵亡,为何偏偏将军你存活下来?你口口声声的正义,为何现在与我这个卖国贼勾结的,正是你们这些苟延残喘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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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直刺心扉,宁远悲痛不已,却又无法反驳,捶胸顿足也无法宣泄。温楼主起身告辞,下楼去,一头强壮的新驴在楼下,梅岭状元倒骑驴,宁远倚栏望去,心情如波涛般起伏不定。
温楼主临行前看了他一眼:“将军,那天道士送我时,我说了一句,如今话已挑明,我无需再隐瞒,你告诉他,我的立场依旧。”
“什么立场?”宁远低语。
“驴马各有道,各自过桥林!”温楼主说完离去,毛驴消失在人群中,宁远环顾四周,全是陌生面孔,熙熙攘攘,繁华的街头,他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半杯冷酒,更加孤寂。
他趴在桌子上饮尽残酒,随即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是次日清晨。
店小二唤醒他,宁远醉眼朦胧,店小二满脸惊恐:“将军,该醒了,不能再睡了。”
宁远费力起身,有些不耐烦,看到小二的表情,立刻警觉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店小二不答,只是侧身指向栏杆外,宁远推开他,趴在栏杆上望向陵阳街,震惊地发现一夜之间,这座繁华的城市已经白雪皑皑!
宁远揉了揉惺忪的双眸,凝神细察,察觉这片雪花的排列颇有规律。定睛一看,竟是冥币,目光所及之处,繁华的城市仿佛披上了素裹,市民们身着丧服,酒肆牌楼挂满了寿带,旗帜无风自动,一片肃穆。一夜之间,整个城市似乎瞬间老去。
“道士,这人世间的第一抹哀伤,是如何在一夜之间,覆盖了整个中原?”宁远喃喃自语,自那次遇见温楼主后,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安,然而这预感的具体含义,他却一时难以言表。
此刻,三千琉璃大道上,墨林三人已到达长乐仙宫门前。紫宸国公去世的消息不知被谁透露,全国沉浸在悲痛之中,而这场风暴的漩涡,无疑是huangdi离世的长乐仙宫。三人不敢轻举妄动,静静地在宫门前等候了一整夜。宫内不时传出诡异的声音,人群躁动,人心惶惶。直至黎明,一队士兵包围了他们,一位太监从人群中走出,手持圣旨,趾高气昂。
“dangjinshengshang遭刺身亡,尔等此刻入宫,意图昭然若揭,待定日期,当众问斩!”闻此,文般若愤怒不已,墨旋目光犀利。唯有那青衣道士淡笑吟吟,看着士兵束手束脚地绑住他,猫咪被缠在颈间,他的笑容更加灿烂:“这场景倒新鲜,从未体验过,如此有趣,早些日子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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