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罢之后,澹台擒便回侯府了,进荣锦堂向老夫人提建议,大理寺审案严明,不如将三小姐的案子交予大理寺查办。
让他去找同僚商议请皇上废除寿衡郡主的办法,他竟然说让大理寺介入三小姐昏迷一案,简直是阳奉阴违。
此刻二老爷已经叫人收拾好了,正等着侯府的人都去给他送行了,进门便听见这么一出,他拧头冲澹台擒不悦地斥责:“老三,你是故意装糊涂还是真的要违抗母亲?你是翅膀硬了呀!让你去想法子废除符雅然那郡主封号,你便去,胡啰嗦什么?!”
“二哥,纵然要如此,也是要有名目的,如今出师无名,皇上也不会相信的。”澹台擒说道。
“那你叫大理寺查理此案是甚么意思,叫刑部的人前来查,保证能让这案子板上订钉,凶手必是符雅然,她的郡主封号废定了!”二老爷嚷嚷着道。
这话听得澹台擒耳中,颇为不悦,因为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二老爷都像是无理取闹。
他猜测符雅然是不可能对三小姐下如此毒手。
刑部的审案方式又是臭名昭著地狠辣,既然侯府与大将军府是一家人,一家人需要用着这手段吗。
尤其是二老爷,身为长辈,他对表小姐没有半分爱护,反而竟是赶尽杀绝的狠,澹台擒很是反感。
再加上,之前因破云庄园一案便有刑部插手,一口咬定符雅然与人私奔,结果呢?
二老爷一看澹台擒这副为难又不情愿的样子,扭头便来到老夫人面前,“母亲您看他,不是亲生的,便是如此!”
听到这话,澹台擒一怔,如果没有人刻意提醒,他不会常常记起自己不是老夫人所出,在他心里老夫人便是他的母亲;可是二老夫人这句话,又再度令他联想到一切嫡庶之别等等的区别来,胸口感觉空荡荡地。
“老三,你认为如何?”
老夫人想了想,亲自开口问道。
澹台擒回身,拱拱手,郑重地说道:“母亲,要污蔑寿衡郡主杀三小姐,此事怕是不可行之,一旦查有出纰漏,对咱们侯府百害而无一益,还是请官府的人前来查证一番,找到凶手,才是正途。”
“你的意思是三小姐躺在榻上生死不知,此事便罢了?”老夫人语气严肃起来。
澹台擒道:“请官府查此案,公事公办,于我们侯府的名声也是有利的。”
旁边的澹台湛听到了,愤然冷笑一记,“三叔这话明显是偏向她符雅然,侯府的名声早就被符雅然毁了,若是侯府没有她,如今会有这些乱七八糟之事!”
此前,他被符雅然的侍卫无情打了一记,如今心里正刻恨着符雅然,见谋算不成,澹台擒也不肯帮忙,他心里连澹台擒也记恨不已。
“母亲,”澹台擒不理会,只对老夫人道,“若是母亲答应,儿子便去京兆府和大理寺分别调集人手,前来查证,案情结果必然公正,到时候传到皇上那里,也不会有任何纰漏,哪怕真的是寿衡郡主所为,皇上也不会有半丝袒护的,如何?”
内心里澹台擒希望老夫人点头,所有人都同意,这便说明三小姐出事,便没猫腻。
但令他失望的是,老夫人竟然没有答应。
澹台擒垂下头去,便听老夫人冷声问他,“你这是不肯答应了?”
明明是需要老夫人答应的,她现在偏要自己答应。
澹台擒心头苦笑,“这些事原是要按程序来的。”
“什么程序,老身说的便是程序!”
“这大魏的江山是皇上说了算的,公理自在人心,母亲可不能这样说。”澹台擒摇头,“有些事情也不是母亲说了算的,还是请母亲好生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