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的这几个月,她父王忙得焦头烂额,想必她也不好过。有磨砺才会有成长,这对于她也未必不是坏事。
小姑娘的纠结于矛盾字字掩藏在笔墨下,则宁这才诧异回想他们的相处模式。
想一想,转身去取出放在匣子里的红剑穗,并且提笔写了一封回信,交给北戎太师一同带了回去。
第33章
也许一开始就是他不知礼数。则宁想。
来到这个地方,敏罕穆穆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形象鲜明的女孩子。娇俏玲珑,敢爱敢恨,完全不似他在这个时代见过的女子。
这个时代的女子虽然不都是恪守闺训温婉贤淑,可都跳不出那种潜移默化的禁锢。可穆罕敏敏不一样,她是外族之人,那里风气开放,一举一动俱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样子,让人看了都有一种开朗豁达的感觉。
这种性子本就会让人心生好感,而且撒娇的样子格外地像他前世的外甥女,所以则宁就不由自主地想亲近一些。
他的心理年龄也老大不小,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什么男女情意,虽然知道古代男女大防,可毕竟边关逍遥,心思是粗了些。
以前总是觉得小姑娘撒起娇来挺招人喜欢,现如今想一想,不禁觉得太阳穴有些发突。
他倒是忘记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是比较容易出现情感上的波动的,若他有那个心思倒也罢了,可他也是那个走一步看一步的人啊。
想到这里,脑海中不经意间掠过皇后那绝对是威胁他成亲的话,于是更加头疼了。
穆罕敏敏固然好,可只能当做妹妹放在手心里宠着。若真是要讨来做老婆,他可是万万降不住的。都说私相授受,若是自己不当机立断给她留有误会,那以后就不好说了。
——
日子悄悄地过去,二月初九悄然来临。
在临考前几天里,大家就不在热衷于斗诗辩证,反而都窝在自己的房间巩固知识。毕竟三年一春闱,能否登得天子堂,可就决定在这九日中。以至于这几天的第一楼都比前些日子冷清许多。
十数年的寒窗苦读,闻鸡起舞,其中辛苦也只有自己知道。尤其是寒门学子,更是深有体会。在古代供养一位读书人是极其消耗花销,若不是稍微富足一点的家庭,那得全家节衣缩食,还不知道家中的这位学子能够几时出人头地。
此时的盛京还是春寒料峭的,柳枝还未抽出嫩芽,就连风都有些沁骨。
为了防止夹带,试子都穿得略显单薄,一个个文人都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不过这次朝廷提供的碳火很足,基本用品如棉被之类也都供应,足以让他们支撑过第一次三天两夜的考试。
会试舞弊刑罚极严,可即便如此依然有胆大包天者明知故犯。一举成名天下知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总有人抱着朝廷百密一疏的侥幸心理,正是这种心理才会让那人膨胀。
不过今年的筛查更为严格,不仅是搜查的官兵,还是在贡院外巡围的将士都比前几年多了很多,气氛更加庄严肃穆。首次参加会试的试子不敢出声,就连那些参加了多次春闱的老试子都默默不语。
第一道门槛就搜出了三位夹带的试子,他们被拖出去的时候是悔不当初痛哭流涕的,而其余的人则是一脸的庆幸和心有余悸。
会试舞弊,文声受累是轻的,这个罪责可是不仅有自身刑罚,并且剥夺举人等身份,还会累及家人。极少数想要作弊的也会被一身罪责吓退,真正铤而走险的更是少之又少。
喻则陵一干人等都已经准备就绪,贡院前的搜身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恰巧今日微风和煦,温度也比往常都高,是最近几天里难得的好天气。
贡院一切都有喻则陵在主导,而东宫呈上来一份密奏。
自从皇帝不问朝政之后,就连奏折什么的也都交给则宁打理,到最后竟是见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遣人送至东宫,以至于到后来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地直接去呈递给太子。
则宁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在前几日可能会因为不熟悉事务而让几位御史抨击说手忙脚乱,可后来就让人再也挑不出一根刺来。
朝堂上那一波人渐渐沉寂下去,竟然隐隐有种倒戈的趋势。
李庆安最近脸色不好,说起来原因有很多,比如外甥的贪图不求上进,又比如太子的手段强硬,甚至是追随者的离开,竟然连亲信都开始对他心不在焉了!
也是,他都能为了自己独善其身把培养了六七年的张宜年推上断头台,还有什么下不了手的?而且张宜年手下的一张拐卖网,从各地甚至是每年的灾区贩卖的少女都被拐往各地,为李庆安赚了多少银子除了他们俩也没人知道,不过这个数字就算不说,大家心里也是有底的。
这些年来张宜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义安侯就连犹豫一下都没有地把人送出去了,人情冷漠到让人害怕。这样任谁在他身边都会打怵,不由得纷纷琢磨后路。
则宁没空管他的脸色,因为现在则宁估计连自己的脸色都是发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