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述问道:“皇甫先生,你引导这些阴兵是要去往何处?”
皇甫尧善答道:“梁先生,是要去往甘凉城。”
梁述想了一想道:“那与我们正好同路,如果方便的话,不知我们几人可否随行?”
皇甫尧善立时便明了梁述的意思,估计这梁述被这几个山泽野修惊到了,担心还有其他邪修也在打他们的主意,便想跟着这北上阴兵,有自己在,自是不担心那些邪修了。他哈哈一笑道:“梁先生,知道你们奉至圣公之命去往黑龙城,我也本有此意邀请诸位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不想梁先生倒是先提出来了,我们真是想到一处去了。那就同去,等我们到了甘凉城,梁先生再继续北上亦可。”
梁述听得皇甫尧善如此一说,倒是不露痕迹地托了自己一把,顾了自己的脸面,不禁大为感激,忙作揖道谢,被皇甫尧善笑着扶住了。
梁述本是担心自己书院的这几个学生害怕这阴兵鬼魅,却不料这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听说要随同阴兵北上,却是兴高采烈,白担心了一场。
皇甫尧善说这阴兵白日无法行动,只能夜间出行,现在阴兵都集中在北面黄淮山山谷的背阴处,待得晚上再出动,便要带着众人朝着那黄淮山进发。
皇甫尧善见怀素脸色有异,便问道:“怀素师傅,可是有不妥之处?”
怀素双手合十道:“皇甫施主,小僧身为佛门弟子,一身佛气,只是担心那些阴兵见了我,会发生骚乱,一旦炸营,可就酿出祸事了。”
这阴兵虽非人间士兵,但依然是兵,世间领兵将帅,最怕的就是兵中炸营,可能一点小的骚乱就导致整个兵营的崩溃。而这怀素,身为佛门弟子,平日敲着木鱼,念着佛经,超度亡魂,自是一身的浩然佛气,平常鬼魅魍魉见了他,莫不是要退避三舍,否则说不定就会被怀素身上的佛气给超度了。如今这近万余的大批阴兵北上回归故里,大秦已安排了大量的僧众在甘凉城处等候,要超度也是要在那甘凉城故乡之所才能超度的,在半路之上这些阴兵可是不愿被超度的,一旦炸营,这万余阴兵散了开去,定会给附近百姓造成极大的祸事。
皇甫尧善听了怀素之言,也是眉头一皱,心道他说得也是有理,这炸营的隐患,倒是不可不防。
李子天此时说道:“皇甫先生,不若这样,您先带梁先生他们先去黄淮山,我和怀素兄去寻我们之前的坐骑,不管能否找到,我们都会尽快赶去缀上阴兵的队尾,我们会拉开一段距离,不会靠近,若是有什么事情,也方便照应,您看如何?”
皇甫尧善与梁述对望一眼,见梁述点头,便对李子天道:“就依你行事,我会给队尾的张先生打招呼,到时你缀上队尾后可找他。”
怀素和李子天忙应承下来。
于是众人分开行事,梁述嘱咐李子天小心行事,李子天说怀素已是观海境,寻常邪修倒也不会在乎,请梁先生放心。
林雪颖倒是要李子天寻了马匹后,速速跟来,不要到处晃悠,李子天本待问她如何会觉得自己到处晃悠的?但看她一脸正色,却也不好当面驳她,便点头称是。
待到李子天和怀素找到他们当初下马之处时,不出意外,那几匹良驹早就失了踪影,连带树下的那个棋盘和棋子都是无影无踪。
李子天望着怀素道:“没有马匹,不若就步行去吧。”
怀素合十道:“小僧本就是苦行僧,步行亦是无妨。”
李子天啧啧道:“我说怀素,你这又是酒又是肉的,坐着看佛经都要端个躺椅出来,你现在跟我说你是苦行僧?”
怀素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李施主,那般事物,皆是外物,奢简随心,不足为虑,苦行亦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