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开始之前,李子天拉着林雪颖挤到前面,找到余老夫子拜会,待想离开之时,辩论已经开始,加上周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无奈之下,只好耐着性子听场上僧儒辩论。
听了片刻,便有些不耐烦起来,这时,正好一阵微风吹过,扬起了林雪颖的一缕发丝,好巧不巧,有那么一两根发梢拂到李子天的鼻孔里,然后,就有了那声震撼全场的喷嚏之声。
李子天打完喷嚏,就发觉不对劲了,抬头一看,发现全场都在看着自己。即使脸皮如此之厚,也是尴尬无比,不由得嘿嘿傻笑,挠了挠头。
怀素看看李子天,微笑着合十道:“这位施主,可是对贫僧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鼻子痒,打了个喷嚏,恕罪恕罪,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李子天连连作揖告罪。
“施主何罪之有?”怀素问道。
“啊,对了,你们佛教里没有罪,我倒是唐突了。”李子天一愣,顺口答道。
“哦,”怀素一听,倒是来了兴致,问道:“那施主请说,我们佛教中有什么?”
“罪是世间事,佛法讲的是因果法,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好做坏,因果自负。”
“善哉善哉,看来施主也精佛法?”
李子天摇了摇头,“非也非也,略懂略懂。”
“到底是非也,还是略懂?”
怀素这一番逗弄,倒是激起了李子天的不满,心道自己本来就是无心之举,结果众目睽睽之下,还要将我军,嘿嘿,说不得,我就跟你说一说佛法。
“非也既是略懂,略懂亦非非也。”李子天朗声说道。
“此话怎讲?”怀素追问。
“佛说:万法缘生,皆系缘份。佛又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虚妄者,言其是假非真,非谓绝对没有。”李子天道。
“阿弥陀佛,一念离真,皆为妄想。施主可谓理解佛之真意。”怀素双手合十。
场边众人见状,顿时相顾环视,之前几位书院贤人君子,均是辩不过这怀素,哪知这李子天随便几句话,就说得怀素合十行礼,实是出人意料。
得饶人处不饶人,这是李子天信奉的至理名言,于是乘胜追击道:“我且还有话说。”
怀素道:“施主请讲。”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李子天嘴角上翘,“怀素师父,你着相了。”
此话一出,怀素顿时愣住,满脸肃穆,沉思良久,站起身来,朝李子天双手合十,深施一礼,道:“施主大才,请受小僧一礼。”
一旁的怀容大师此时也站起合十道:“施主极具慧根,可否斗胆问施主,可愿皈依佛门?以弘扬佛法?”
场下众人听罢,皆是哗然。本是一场辩论之会,辩得好好的,不料这李子天突然横插进来,不但几句话就说得怀素无言以对,还得到归元寺的高僧出言相邀皈依,简直是不可思议,让人大惊失色。
李子天忙摇手道:“多谢怀容大师赏识,但小子我红尘未了,可做不了和尚。”说完,偷偷往林雪颖瞟了一眼,却不料被林雪颖看着正着,林雪颖顿时就红了脸。
场边自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议论说这李子天是书院的诗魁,想不到还精通佛法,却被那怀素听了去,闻言又向李子天道:“施主,你我今日相见,亦是有缘,听说施主亦有诗才,不若赋诗一首,我寺就此甘拜下风。”
李子天忙把头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道:“怀素师傅过奖,休得听那些人胡言,当不得真,当不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