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瑄双手插兜,把他上下打量一番,“就你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别在这儿装可怜博同情。”傅晋言被气笑,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胳膊,“我这伤也是装出来的吗?”陆安若岔开了他的话,“今天感觉怎么样?”傅晋言听见她这话,表情秒变,拉长了声音撒娇:“阿若,你就看着他欺负我!”陆安若一个激灵,呵斥他:“好好说话!”傅晋言满眼怨念地看着她,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行了。”陆安若不假辞色地说道:“我们有事要问你。”傅晋言立即摆出一副认真聆听教训的乖模样,“你说。”“你爸的肝病怎么样了?十八年前那次差点要了他命的病,他是保守治疗还是做过手术?”傅晋言不高兴地皱眉,“不是关心我吗?怎么问起了老头子?老头子又老又丑还体弱多病,哪有我年轻英俊?阿若,你多关心关心我呀,你关心老头子,我一点都不开心!”陆安若冷声叫他:“傅!晋!言!”见她冷了脸,傅晋言马上说道:“好吧、好吧,我说。”见面前两人都看过来,他突然冲陆安若邪魅地一笑,“我不知道啊!都给你们说过了,我是他的私生子,要不是傅寻那傻缺立不起来,压不住他们集团那些倚老卖老的人,哪儿还有我认祖归宗的事儿。”季瑄一听他这话就明白了,“你是傅寻接管公司之后才被傅耀文接回来的?”傅晋言嘲讽地瘪瘪嘴,“不然呢?”陆安若在旁边突然问道:“傅寻什么时候回国?”傅晋言表情一僵,跟着就不满地嚷嚷道:“阿若,你怎么能这样?刚才见面就问老头子,这会儿又关心傅寻什么时候回来,就是没有关心我一下,你心中到底有没有我?”他抬抬那只受伤的胳膊,“我可是为了救你受了枪伤,你怎么对我这么狠心!”他以为这话能成功堵住她的嘴巴,却不料下一刻陆安若就淡淡说道:“要说救命之恩,好像还是我先救你,还不止一次,对吗?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对你挟恩图报。”傅晋言被堵得噎住了,好半天才沮丧地说道:“能一样吗?我这个可是枪伤!”陆安若冷静地给他分析道:“那天你如果不扑上来,我极有可能自己能躲过这一枪,实在躲不过也最多像你这样胳膊受伤,和我在泽峰公司和酒店救你的那几次不一样,你躲不过都是要丢命的事,孰轻孰重,不用我说吧。”傅晋言没料到平时沉默寡言的陆安若居然会条理清楚地和他分析这个,伤心地捧住胸口,“阿若居然和我计较这些,我的心好痛好痛!”陆安若皱眉冷冷地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到底说不说。傅晋言没顶住那目光中冷飕飕的凉意,摊摊手,“我也不知道呀,我只知道这边安全了,他肯定就回来了。”季瑄:“那就打电话给他。”傅晋言无所谓地耸耸肩,一副我才懒得管你们的事。陆安若拿出手机给傅寻打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傅寻的声音听起来睡意惺忪,“陆队?”陆安若这才意识到现在那边是凌晨,“对不起傅先生,我忘记那边现在还在深夜,但我们这边有点事情急需问你,希望你理解。”傅寻的声音清明起来,“没事,你请问。”“十八年前,你爸傅耀文先生重病住院,你能把当时的情况讲述一下吗?”“陆队!”傅寻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无奈,“十八年前,我才八岁,即便家里发生了重大事情,爸妈也不会让我这个小孩子知道的。不过我老爸到现在还活着,那么当年的病就应该是有惊无险。”陆安若看向季瑄轻轻地摇了摇头。季瑄已经听见了傅寻的话,微微点头示意她不用再多问了。陆安若倒也干脆,说了声“打扰了”就利落的挂了电话。傅晋言同情地看着她,就听见她说道:“走吧。”傅晋言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刚来就要走了?”陆安若看也没看他,“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留在这儿干什么?”傅晋言:“……”十八年前的事情,你认为我该知道什么?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季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真诚地说道:“你好好休息,争取早点康复出院。”“不是,你们真走啊?”已经走出门的两个人没有听见这话,空欢喜一场的傅晋言气得差点拔掉针头追出来。出了病房,季瑄就打了罗凯的电话。“你马上查一下傅耀文十八年前重病住院的详细情况。”罗凯被这没头没脑的话砸得有点懵,脑袋里把最近的案件飞快捋了一下,也没有想出哪条线索与傅耀文有关,于是谨慎地问道:“傅寻的爸爸傅耀文?”“对。”得到肯定答复的罗凯正要再追问,就听见电话那头陆安若问道:“先回去吗?”罗凯到了嘴边的问题全数咽了回去,只回答了一个“好”字。陆安若对他的威慑力在关键时刻就表现出来了,不到十分钟罗凯就把查到的资料发到了季瑄手机上。查看资料的季瑄脚步一顿,抬头问陆安若:“这会儿去医院能调阅病例吗?”陆安若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夜空,说的却是另外的事情,“你确定医院会留存十八年前的病历?”“会,医院门诊病历存档十五年,住院病历存档时效是三十年。”陆安若挑眉:“这你也知道?”季瑄笑得眉眼温柔,“你忘了阿玥是法医,她做法医之前是非常厉害的临床医生。”他说起苏筱玥时那温柔宠溺的模样,让她心底莫名涌起一阵酸涩难言的情绪,但她掩饰得很好,“你想这会儿去医院调病历?”季瑄把手机递给她,示意她看罗凯发过来的资料,“这个点了,医院病案科肯定下班了,但我又不想等。”陆安若已经看完了资料,安慰他道:“十八年前傅耀文进行了肝移植,这么大的手术肯定很好查,明天一早我们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