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文摇头,“这件事绝不能将他牵连进来。否则帝国连最后的希望也将失去。”
“而且这位大人现在一定也不好过。”乔法雷说,“我看到了他,自然也有别人看到他。主政官知道他公然与自己作对,一定不会放过他。”
安文开始担忧。
“艾莱克来过吗?”他问。
“来过。”乔法雷说,“他很担心你,但告诉我们不必担心他。那一天乱得很,高格将军又曾和大元帅有过激烈的争吵,没人会想到是他向外界通风报信。”
这时太阳已经慢慢爬升到高空,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灼热而刺眼。
安文用手挡住阳光,望向窗外。
他感觉到手中的光铳在阳光下变得有些烫手。
他知道这只是错觉,烫手的并不是这件武器,而是这件武器所要承载的使命。
我能完成吗?
夏天来得快,天气热得快。太阳高挂在天上,不住散发光热,烤裂了大地。本来因为上一年的灾情而倍受打击的曙光帝国,又迎来了可怕的旱灾。旱灾波及全国,只有少数几个地方下过几场小雨,其余地方一片火热。
庄稼在阳光下开始枯焦,农夫们坐在田边哭泣。许多地方开始打深水井,但只能缓解一时。
这一年,旱灾席卷全国,曙光帝国水深火热。
大旱使田地枯萎,秋天的时候人们将颗粒无收。而税吏并不管这么多,他们只知道带着鞭子和治安军,继续征收去年就没有收全的税金。于是类似去年克芒村那样的悲剧,便开始在全国上演。
一时间,难民如潮。他们家破人亡,为躲税四处流浪,大批的难民生存无望,于是聚集到王都请愿,请求国王开恩救济,帮大家度过这一个可怕的灾年。
难民越来越多,王都的治安也越来越差。
这并非完全由难民引起。在那一场血腥的屠杀之后,王都的治安就已经彻底毁了。
民众在那一场屠杀中发现,所谓的和平安宁都只不过是幻影罢了,当军队的铁蹄无情踏来时,一切都会毁灭。当发现国家上层当着自己的面对一群伤兵犯下暴行,许多人心中的是非价值观也已经悄悄改变。
既然帝国都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无耻伤害他人,我为什么不可以?
许多失意者开始模仿上层,他们变得热衷于暴力,习惯用武力解决一切。于是,王都之内黑帮四起,更有许多人发现暴力的好处之后,单人独刃干起了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勾当。
道德的底线,被上层自己打破,于是上有所施,下有所效。
吴正再次站到了窗前。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眺望风景的人,与其站在这里,不如坐以办公桌后看那些文件。前者只能证明他清闲无聊,后者却能体现他的人生价值,说明帝国需要他这位智者打理一切。
站在窗前,是因为静不下心看文件。
静不下心,是因为窗外王都中发生的事。
“如果大元帅最后不是因为罗英的胡言乱语而退缩,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一步。”他说,“逃走的家伙让国民知道了帝国上层的软弱,于是才会有今天的难民潮。”
“是啊。”莫里在后面低声附和。
“我们应该给大元帅一个机会,让他重新证明帝国军人的勇武。”吴正说。“陛下正在病中,需要的是安静,这些扰乱王都安宁的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