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黄越的脸色很快恢复正常,屯骑营的账目历经二十年,早就已经混乱不堪了。
前几日尚书台的都官郎曹尚书刚刚上任,也曾经派人来屯骑营查账,这些积年老吏查了几天都没能理清楚账目,最后也草草收场。
苏泽一个破落户带了一个人,就想要查清楚屯骑营的军书账籍?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黄越笑着点头答应下来,苏泽又说道:“我去武库和马厩看看。
”
屯骑营是设置在城外的,自然不可能和城内禁军一样都去武库领取甲胄武器,那样的话打仗就干脆别打了。
所以设置在城外的禁军营地都有自己的武库,不过这些武库也都由臧署令派遣的署官来管理,名义上和屯骑营是独立的。
不过名义上是名义的,派驻在屯骑营的臧署吏员长期委派在屯骑营中,早也已经和黄越这帮人混在一起了,苏泽很轻易的就进入了屯骑营的武库内。
打开尘封的武库,苏泽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铁锈味道,紧接着就是腐朽的臭味。
李统跟在苏泽身后,看到武库上已经开线断裂的铁甲,忍不住叹息道:“果然如此,相比起来宫内的武库算是保管的比较好的了。
”
“亚父,羽林的武库都是这个样子吗?”
李统点头说道:“差不多吧,屯骑的甲胄更多一些,这种问题自然就更严重一些。
”
苏泽拿起一副穿线完全裂开,已经散乱成一地甲片的甲胄问道:“这甲胄还能用吗?”
李统说道:“若是有将作监的大匠好好修复,将甲片重新穿起来也不是不能用,但是如今将作监早就忙着营造宫室去了,哪里有人来维护武库。
”
苏泽想到被烧毁的永宁寺木塔,上次还听苏绰说,胡太后想要重新营造木塔,要求河南府协调征调劳役。
洛阳城内修了这么多的寺院,将作监还要征调劳役干活,维护武库这种事情自然没人干了。
李统又说道:“往日孝文皇帝在的时候,每年都有春狩秋演,皇帝是要亲自检阅的,将作监自然不敢懈怠。
”
“等宣武帝在位的时候,都只是委派宗室大臣去参加,羽林虎贲日益懈怠。
”
“今上继位后这些年,春狩秋演直接取消了,那就更懈怠了。
”
苏泽喊来了看守武库的臧署小吏问道:“这武库内共有甲胄多少副?”
臧署小吏说道:“甲胄一百具,马铠二百副。
”
李统突然问道:“怎么这么少?按照营制,不是应该甲胄五百套,马铠翻倍为一千副吗?”
臧署小吏说道:“近十年来武库都没有补充,加上损耗调出的,就剩下这么多。
再说了武库属于臧署所辖,臧署令对这个数字都没有异议,苏旅帅何必多问呢?”
接下来苏泽又带着李统去看了马厩,和武库的情况差不多,屯骑营中的战马连一百匹都没有,还基本上都是劣马,别说是驮着身穿足甲的骑兵了,就连穿皮甲的轻骑都驮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