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缓缓勾唇,讥诮道:“怎么?怕了?本王还道凌姑娘真个英勇无畏呢!原来不过如此……”
“死,亦何惧?”凌秀眸中淡然,说话间冷不丁俯身逼近他面前,朝他粲然一笑,吐气如兰道:“殿下,得罪了——”
“大胆!”
李豫将头往后一避,将手一扬作势欲掌掴对方,却被她不闪不避地顺势握住。
他的目光一凛,眯眼凝视在被她握住的右手上:“放肆——”
然而怒斥之言尚未说完,下一瞬,唇瓣便被覆上香软。
李豫的双目陡然睁大,面容一瞬间涨红如血色,瞪着近在咫尺的姣美面容,因恼极而怔忡忘了反应。
他的片刻失神给了凌秀进一步轻薄他的机会。
虽是第一次亲吻男子,她却并不感到羞涩。没有任何技巧,只凭本能青涩地吸吮啃啄。
但不过几息之间,李豫终是反应过来,手下微一用力,便挣脱了她的桎梏,甩开了她的手。
察觉到他的反抗,凌秀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便赶在被推开之前,齿间猛一用力,在他唇瓣上咬下一个深深的牙印!
她存心咬得狠,一口下去便见了血,那腥甜之味顿时在唇齿间弥漫。
李豫一时吃痛,又觉在属下面前失了颜面,羞恼成怒,下手便重了些。
他随手一推,便将身娇体弱的凌秀推开老远——
她一路跌跌撞撞地急速后退,直至狠狠撞上桌案,才止住踉跄的步伐。
“嗯啊——”
凌秀因吃痛而抽气嘤咛,五官揪在一起,两眼刹时泪水盈眶,眼睫一颤,便抖落几滴晶莹的泪珠。
她按住细腰,浑身微颤,感觉腰肢似被撞断了,疼痛入骨。
“小姐!”
钱嬷嬷在凌秀被李豫推开时便已纵身过来,却被侍卫们奋力拦阻。
她本无意落禹王府的颜面,但此刻见凌秀受伤,便再不手下留情。只见她身影翻飞快如疾电,只三两招间便将一应侍卫统统逼退,闪现在凌秀面前。
钱嬷嬷轻轻搀起凌秀,原本平淡从容的神色转为一丝忧虑与自责,却仍尊重她的意愿,轻声问道:“伤势如何?可玩够了?”
若对方欲行轻薄,有她相助,自是手到擒来,无须多虑。
如若伤痛难忍欲即刻离开,亦是易如反掌。
“没事,”凌秀摇摇头,苦笑道:“一不小心玩大了。”
她素来怕疼,若是换作在别处,尤其是在兄长凌宸面前,此刻她早已哭成泪人儿,呼痛撒娇不止了。
可面对李豫,她却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一双氤氲秀眸强自瞪得乌溜滚圆,挑衅般看向李豫,故意舔了舔唇,撇笑点评道:“殿下这茶虽非凡品,但回甘过头,倒略有些苦了。”
李豫方才一直蹙眉凝视她明显忍痛的表情,间或若有似无地觑向她被撞过的腰间,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真有那么严重么?
自己究竟使了几分力,他是清楚的。
此时又听凌秀故意出言调侃,不禁薄面微热,便佯作淡定地从袖袋取出素帕,垂眸轻拭唇上鲜血。
他上午服过药,药极苦,非常人能忍。
来前他已用清茶漱过口,只是难免残存一丝苦涩余味。
他早已习惯而不觉,却不料,被她尝得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