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唐挽白皙的掌心躺着雕刻凌乱的玉佩,她看着繁霜,轻声道。不让她知道那些事,其实半点好处都没有,虽然她已经通过剧情知道了,但她还是想看看繁霜能不能告诉她。答案是很显然的,繁霜瞥开目光,语气平常:“这就是普通的玉佩,没有半点稀奇的。”唐挽也明白了,收起来不再说话。谢珩在这时走来,把手搭在唐挽肩上,看着繁霜,语气很是恭谨:“姑姑,我想和您单独说些话。”繁霜抬眼看去,毫不掩饰眼里的不喜和冷淡:“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前两年,小公主刚嫁给谢珩时,她也很欣赏谢珩,觉得只要小公主喜欢的就是最好的,谢珩待小公主也很好,还是个读书人,而非粗鄙的莽夫,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她这辈子别无所求,只希望小公主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下去。可后来呢,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们成亲的两个月后,谢珩竟然考了个秀才回来。她急得叫来他谈话,竟发现他想考取功名,日后必定是要入京的。后来她就非常不喜谢珩,甚至想趁着自己还没病入膏肓,找机会对谢珩下手,以免他日后害了小公主。可是看见小公主幸福红润的面色,她就有些下不了手了,她只能一遍遍告诫她绝对不能入京,哪怕谢珩去了,她也不能去。回过神来时,繁霜看见唐挽已经走了出去,还虚掩了门。而谢珩脸上淡淡的笑意渐渐褪去,他找了张椅子坐下,就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抬眸冷静地和她对视。繁霜也看着他,对上那双眼睛时,有那么一瞬间冷意袭来,无形的压迫感当头笼罩下来。谢珩:“玉佩明明有蹊跷,而姑姑你一直不愿告诉她,对所有人而言,并非好事。”繁霜冷笑一声:“我先前还真没说错你,多疑又狡诈。”谢珩眼神没有丝毫变化,“我可以随你怎么说,但请你不要躲避话题。玉佩上面记载了地图,这两年你一直阻拦我和挽挽进京,想来地图和京城有关,更准确点说,是和京城的人有关,能让你如此战战兢兢,那人就绝不是普通身份。”繁霜忽然攥紧了拳头,面容变得阴狠:“好好好,我还真小瞧了你,既然你猜到了,那就更加不该带挽挽入京。”谢珩今天来见她,本就不是为了听她一五一十地说玉佩的事,而是想来告诉她一件事。他站起身,把椅子放回原位,重新看向她,声音放得很慢:“繁霜姑姑,挽挽平日最喜欢裁衣裳,设计衣裳,她在县城开了衣裳铺子,一有时间就画新款式的图纸带去店里……但因你不喜听见京城二字,她就一直没告诉你,她想在最繁华的地方开一间衣裳铺子,让我和她一起想个完美的店名。”“她只是想去最繁华的地方开店,做她喜欢的事。”谢珩言尽于此,转身离开。外面的天光真的很好,唐挽在院子里和翁婶谈笑,侧脸美好。谢珩怔怔地看着她,无意识地扣紧了门板,心底里对皇室的痛恨猛地覆灭他的理智。她只是想在京城开店,她做错了什么?那群恶心的臭虫,萧鹤均,萧皇室,将她逼上死路。重来一世,他也绝不会放过他们。萧鹤均,他要将他千刀万剐。唐挽看见了他,拍了拍他的手臂,自己进了屋子和繁霜说话。繁霜躺在床上,形容枯槁,憔悴不堪,双眼无神地听着唐挽关心的话语。直到唐挽告别离开,她才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眼角滑落两行泪:“你日后去京城,千万当心所有萧姓之人,切勿往来,他们都会害了你。”她说出这些,已经很艰难了,紧紧闭上嘴,不肯再多说一句了,只是看着唐挽,握着她的手,慢慢松开。唐挽认真地点头,轻声道:“姑姑,我明白了。”她给她掖了掖被子,道别离开。谢珩站在院子门口,对她伸出手,她就克制地抱了抱他。跟他走远之后,趁着路上没人,她踮脚亲在他唇边。毕竟是光天化日之下,她亲一下脸都红了,连忙到处看看有没有人。谢珩唇边含笑,牵过她,彼此心照不宣,什么也没说,慢悠悠地返程。接下来他们要去县城里,虽说离得也近,但谢珩还是提前找了一辆驴车,已经在他们家门口侯着了。去县城时,谢珩嘱咐着唐挽:“平时是不是经常走路去县城?还是得找代步的,邻家齐家就是做这个生意的,我们不缺这个钱。”“我是经常走,也是为了锻炼身体嘛,整日窝在屋里,我累得慌。”小小地闲聊两句,便到了目的地。店里还是一如平时的热闹,不少人看见唐挽来了,热情地打招呼。现在谁不知道,锦绣坊的掌柜的丈夫是秀才,见到知县都不用跪拜嘞。唐挽带谢珩进了休憩间,其实也是个小小的茶水间,她专门弄来两间给有需要的客人休息,不过很少用就是了,基本都是她在用。她出门去找宁秋怡了,其实很好找,生意好的地方聚集很多小贩,这条街上她的锦绣坊生意就不错,没走多远就看见宁秋怡在路边卖豆腐。她的豆腐好吃,很多人乐意来买她的,卖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唐挽走到她的小摊面前,宁秋怡熟稔地招待,唐挽笑了笑:“剩下的这些我都买了,正巧我今晚想和大嫂一家一起做饭,总不好意思空手去。”宁秋怡连忙给她装好,唐挽倾身靠近她,低声说了两句话。她眼神一变,锐利地盯住唐挽。下一刻,她把打包好的豆腐递给唐挽,笑道:“我很久没去逛衣裳店了,我这就收拾好摊子过去。”没过多久,唐挽成功将宁秋怡带进了休憩间没被任何人发现。谢珩和宁秋怡隔着一段距离,开门见山:“我可助你要王咎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