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师,怎么不说话了,被说中了?”凤安然这一句激将,让白大师彻底被激怒。“口出狂言,你一个女人还妄想求雨,好啊,若你真能降下这雨,我不仅承认,我还跪地给你磕三个响头,叫你声祖宗!”朱巡抚原本还想阻拦白大师乱说话,哪知这白大师话如此快,他只能听着这个蠢货,应下了凤安然的激将。“太子殿下,这位求雨使,可能真的求下降雨?”知道朱巡抚做的那些鱼肉百姓的事后,此刻听到这话,慕容泽便不会以为他是关心降雨,而是明确肯定他是心虚。是以,慕容泽只是淡笑:“朱巡抚且等等便知。”摆明了一点风声都不透露。朱巡抚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再询问,只紧捏着双手,静观其变。凤安然这边,得到了白大师的“赌注”。转而看向了躁动不止的百姓。“诸位不要慌乱,这雨,今日能降——”一听今日能降雨,百姓们消停了些许。“你是说你能求雨,你比白大师还厉害?”有人发出质疑,凤安然扬唇一笑:“是否能下,稍后便知。”比起舌灿莲花的自吹自擂,凤安然更信奉让众人眼见为实。“她是不是在吹牛,一个女人,能求雨?”“我从来没见过她,也没听说有什么女大师,不会又是官府在拖延时间吧?”百姓们质疑声刚起,原本消散的雷声,再度响了起来。这一次,不同于之前,雷鸣伴着闪电,还有泛着湿润泥土气的风。很快,第一滴雨水,便滴落在了百姓的额头上。先时,那百姓没有察觉,直到湿意浸润,抬手一抹,看着指尖的雨渍,才瞪大双眼,激动道:“雨,是雨,真的下雨了——”渐渐地,越来越多的百姓感受到了雨水的湿意。原本绵密的细雨,也逐渐演变成中雨大雨。分明大家都在雨中,却无一人躲避。大家渴求这场雨太久了,甚至有百姓仰头望天,双手抬起,又匍匐紧紧拥抱这久而未降的甘霖。“下雨了,终于下雨了,哈哈哈——”有人在雨水中打滚,翻腾,想要把压抑的情绪全部发泄。凤安然也被雨水淋湿,她手中的降雨符,也在无声无息燃尽。忽而,一阵冷冽的雪莲香,伴着雨味蹿入她的鼻端,连带着头顶上方的急雨,也跟着消散了。凤安然转身抬头,便看到眉目清俊,替她撑起一方遮雨天地的楚行渊。少年乌黑的长发被水浸湿,深邃的黑眸如同永夜中的极光,分明已显狼狈,却不损那绝世容颜分毫。甚至,有种赏心悦目的美感。“楚行渊,你不用为我遮雨,我自己来就好了——”凤安然不想麻烦他,主要也不想他为了自己淋雨。“我奉太子殿下之命保护你,这是我的职责。”雨水从楚行渊碎发尾部滴落,衬得那双眼越发夺人心神。尤其他认真看着你的时候,会叫人不忍对他说出拒绝的话。“那好吧,麻烦你了。”凤安然没再推辞,只是她明显感觉到,这话落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近。稳了半天心神,凤安然才拽回自己心猿意马的心。等到再度转头,却发现白大师正捏着脚步,想趁人不备,从祈雨台上溜走。“白大师,这是要跑路吗?”凤安然话落,便甩出一张重力符,将跑出半截的白大师,又重新拽了回来。这一拽,白大师直接双膝落地,直直跪在了凤安然面前。白大师疼的“哎呦”一声,抬头对上凤安然冷飒的面容,面上有几分惊慌。却还死鸭子嘴硬辩驳道:“谁、谁说这雨就是你求下来的,说不定,是老天看在祈雨庙的面子上……”伴着白大师的争辩落,凤安然一扬手,原本还在淅沥的大雨,骤然停止。还在沐浴大雨的百姓们,登时火了。“什么狗屁大师,修建的祈雨庙一点用都没有,这位姑娘才是真正的活神仙,是上天派下来解救我们的神女!”当凤安然的实力有目共睹之后,百姓们也纷纷倒戈。吹捧凤安然,唾骂白大师。“白大师,看到了,你已经激起了民愤,还不老实交待行骗实情?”白大师面露惊惧,他怕是做梦也没想到,凤安然竟真的求来了雨,且还能有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本事。这、这是真正的高人啊!白大师跪的服气,看向凤安然的眼神,也卸去了轻慢,只余尊敬。“祖、祖宗在上,是我有眼无珠,眼瞎心盲,请祖宗原谅我的愚蠢无知!”白大师这一跪,原本还想上前的朱巡抚,生生止住了脚步。他也看出来了,这个白大师就是个沽名钓誉的蠢货,什么能求得降雨,根本就是在胡扯。反倒是他之前一直瞧不上的凤安然,竟然真的能降雨。不过,眼下他关心的,并不是谁求来这雨的事。而是,这重金修建的祈雨庙,不能毫无用处。“白大师,原来你之前说的,修建祈雨庙感动上天赐下的贵人,竟是凤姑娘——”朱巡抚直接将话术改变,纵使牵强也要将这次降雨跟祈雨庙扯上关系。“朱巡抚,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次降雨,与祈雨庙无关。”凤安然声音不大不小,可摆明就是想揭下朱巡抚的这块遮羞布。朱巡抚的脸色有瞬间变幻,心中直骂凤安然不上道。“凤姑娘,这求得降雨是好事,你我都能给圣上交差了,如此,也是喜事一件。”他想避重就轻,凤安然却偏偏不肯。“朱巡抚是害怕祈雨庙无用,被圣上责罚吗?”朱巡抚:“……”他确实怕圣上责罚,丢了乌纱帽不说,还有可能诛连全族,这个代价他可承担不起。一番思索后,朱巡抚当即转向白大师,将他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好你个骗子大师,竟然诓骗本官有降雨之能,害本官因你之故修建祈雨庙——”又是惯用的甩锅伎俩,凤安然看笑了。悄无声息将一张真言符,贴到了白大师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