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愣住。
她再看去,昭月又是那样娇媚,有些可怜的样子,对朱定袁开口:“陛下,臣妾觉得皇后娘娘说的对,不仅要请住持,还要请一个人。”
“谁?”
昭月不着痕迹的瞧了眼芳贵妃:“大祭司。”
芳贵妃脑海里千转百回,立刻开口:“陛下!佛家普渡众生,可邪祟之事属恶灵亡魂,大祭司通灵预先知,她或许能够解开今日谜团呢?”
皇后:“古满大祭司?这邪祟伤人,贵妃莫不是不相信主持的能力,上清寺乃天兆国寺!”
她声音大了些:“妖星降世,高僧必度!”
芳贵妃毫不客气的呛她:“佛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他们能找得到邪祟吗!”
朱定袁沉声:“够了!”
他警告芳贵妃:“空元大师是宝华法师的弟子,慎言。”
“陛下恕罪。”芳贵妃乖乖的闭嘴。
昭月叹了口气,冷冷的,在半空形成一团雾,将她的花颜衬出哀愁:“陛下,月儿进宫来恪尽职守,待人和善,如今成了贵妃,的确恃宠而骄,月儿知错。”
她对着男人行礼:“臣妾愿禁足春棠宫,一切由陛下决断。”
雪花落在她额头的海棠花钿上,像立在雪中一株不败的寒梅。
不哭不闹,将所有交给了朱定袁。
他牙槽咬紧,心中升起一股陌生的怪异,从未有人将他视为所有,笑着心甘情愿将心交给他。
她们,畏于他的身份,畏于他的权利,同他说愿意为了他去死,又有几分真。
“如若朕现在处置你,月儿。”他眼眶殷红,里头的情感汹涌。
“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伸出手,魏若明连忙把剑放在她手心。
昭月握紧剑柄,对他露出笑,如满城春色盛开:“可为了陛下,月儿甘心。”
“只要陛下无恙,只要天兆永固,月儿……很开心。”
说到这儿,她的眼才流出一滴泪,落到剑上,似叹息,似呢喃:“只恨月儿,无法同陛下走下去了。”
她闭上眼。
握着剑的手指纤细泛粉,动作干脆又利落。
在剑扬起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看着她。
“不!”
她的裙子摇曳,就像初次侍寝时,扑面来海棠的清香,朱定袁问她:“为什么不摆朕送虞美人。”
她说:“陛下,臣妾怕见了虞美人,又瞧不见您,睹物思人。”
朱定袁捏住剑身,鲜血从他指缝流出来,他搂紧昭月,漆黑的眼只有她的影子。
“传住持,大祭司进宫,大祭司难请,绑也要绑来!”
剑掉在地上,他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指触碰昭月的脸颊。
她不嫌脏,反而笑的灵动妖孽,白皙的肌肤染了血,依恋的蹭了蹭他手指,眼尾同他一样红。
一样的疯。
朱定袁的声音近在咫尺,只有她听得见:“月儿就算是邪祟,朕也要留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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