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股寒锋携带着死亡之气“噗哧”一声,传来兵刃入肉的声音。
“呃……”
太痛了,被刺中的人发出一道闷哼声,本来是想说句什么,却根本撑不住,身体猝然倒地。
符雅然只觉得在自己身侧的这道人影儿有点眼熟。
当她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时,却只来得及见着倒在血泊中的男子痛得弓成虾米样的身子。
“该死,竟然送上门找死!”
瑞大头懊恼地抽出兵刃,手臂一震,刹那间再动朝符雅然捅去。
“孽畜!”
沈锐见之心尖都跟着颤了,大吼一记,手中飞镖击出,人也随之闪到,眨眼间与瑞大头斗成一团。
鲜血在身下积成了一个血凹,且越聚越多。
符雅然见过的血比这个还要多出更甚,可是唯有这一次,她身子颤抖了起来,她有点害怕。
她身子朝后退,扭头便要逃走。
突然,那染血的大掌猛地捉住她的脚踝,拦住她的去路,吐出虚弱的字眼,“雅儿……是舅父……啊!”
澹台擒倏然松开手,呛咳了一下,结果嘴里鼻里全都是鲜血,他的脸庞迅速失去血色,一双总是炯炯有神耿直犟绝的眼睛,神采渐渐涣散。
他早就来到章州了,可是他不能靠近棱抚城。
因为他的身手他自己是知道的,怕是还没到就死了,可他牵心于前方的战事。
这次听说贤郡王与雅然在沐城停驻,他便与贤郡王取得了联系。
可惜郡王爷对他的态度很淡。
他知道自己曾经对符雅然的所做所为,就连身为旁观者的郡王爷都看不下去吧。
可是宴承势力还有余孽,他实在放不下符雅然。
好容易从贤郡王那里打听了,他扮作普通百姓,偷偷潜进这村子里,找到符雅然的驻足所在,他便偷偷地在旁边百姓家借宿住了下来,直到刚才看见有人刺向符雅然,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那么挡了上去。
“雅儿,原谅舅父吧!”
澹台擒张合着嘴巴,可声音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面对符雅然时,澹台擒每次都会有深深的愧疚自心底涌动,他做错了,从头至尾都没有对过,可雅然这个孩子从来都没计较过甚至不屑于在意。
澹台擒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而雅然竟仿佛变成了他的长辈,一再纵容他的伤害与妄为。
这样的反差,每回出现在心里,都像是一只无形的巨掌揉抓着澹台擒的精神与意志。
也许他可以若无其事地生活,可他每当去母亲的墓前,那个埋葬在身体深处的,已经腐烂了的澹台擒便无所遁形。
也许死亡,可以将那个腐烂了的东西重新洗练,让他变成一个像样点的人。
“郡主,这是澹台尚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