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无论是城主府还是城内的那些尸体,几乎每一具尸体的血肉都被啃噬干净,连衣料都不曾剩下多少……我们也不知,这予少明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任君尧摸着下巴说道。
众人眼前都好似拢着一团迷雾,那一具又一具只剩下白森森的骨架的尸体并不能告诉他们多少有用的线索,而今这烈云地宫底下,除了往日残留的斑驳血迹,还有空气里经久未散的血腥味道之外,就再不剩下什么了。
但辛婵细细地再将周遭看了好几遍,也许是石壁上镶嵌的晶石灯太亮,照得地面上有一抹痕迹闪闪发光。
辛婵俯身去捡时,适逢晏重阳也低下身子探出手。
她偏头看他时,晏重阳手一僵,对她点了点头,便又收回手,站直了身体。
于是辛婵伸手捻起那一枚圆片似的东西,细微的鱼腥味刹那袭来,借着灯火,她看清那该是一枚鳞片,但又好像要比普通鱼类的鳞片坚硬许多。
“这是……”
封月臣伸手接过那枚鳞片,借着光细看许久,才终于整肃神色,“这应该是水泽山石庙里那个妖物的鳞片。”
说着,他便伸出另一只手,于是刹那间,他的手掌里光芒乍现,随后便已有一枚同样的鳞片显现。
同样的银色,其间还隐隐有暗红的细纹,泛着寸寸诡秘的光泽。
“那妖物逃出平城,竟是来了烈云城?”程非蕴道。
“这回别又是辛婵将他吓跑的罢?”任君尧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来。
姜宜春一直用一方巾帕挡着口鼻,听了任君尧这话,他才开口,“你还别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辛婵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地宫里也发现多少线索,于是他们便出了地宫,留了些弟子在底下继续清理搜寻。
封月臣去见程砚亭了,辛婵他们还在站在地宫入口处,那姜宜春随手将帕子扔给了一旁的沉戟,然后就走到辛婵身旁来,“辛姑娘,我还没问你,那位谢公子呢?”
“对啊辛姑娘,谢公子怎么没来?”赵锦毓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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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婵还没开口,程非蕴便先道,“谢公子自是有他自己的事要做,我们出发前,他就不在正清山了。”
“这位谢公子还真是神秘,也不知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姜宜春始终觉得,那位时常身着殷红锦袍的年轻公子身上,似乎藏着不少的秘密。
那样一个时常笑脸相迎,看似温润的公子,这天下宗门万千,却始终无人能查得出他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不仅仅是幻蟾宫,怕是另外几大宗门,也都暗自调查过这位谢公子。
但却始终没有人能查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而越是神秘的人,也就自然越发引人注目。
“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人家谢公子就是来自什么隐世宗门也说不一定。”任君尧可没他们想得那么多,但是谢灵殊的剑术,便足以令他心生崇敬。
“任兄说得有理,辛姑娘剑术是谢公子所授,辛姑娘已然如此了得,谢公子的剑术也定然越发出神入化……若有机会,我还真想再见识见识。”赵锦毓也不过只是在试炼大会上匆匆瞥过谢灵殊的几招剑术,单单是那几招,就已经令他觉得神乎其技。
作为有名的剑痴,赵锦毓自然是十分渴望能够亲自领教谢灵殊的剑术,但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却连见都没见过谢灵殊几面。
这也算是他的一大遗憾。
“好了赵锦毓,你果然满脑子都只有剑!”姜宜春双手抱臂笑话他一句,却又转头对辛婵道,“不过谢公子对辛姑娘还真是好得很,他也算是辛姑娘你半个师父了罢?”
“什么半个师父,”
任君尧凑上来,笑嘻嘻地说,“你看谢公子和辛婵哪里像是师徒?”
姜宜春十分上道,点头笑,“哦,既然不像师徒,那就是道侣了罢?”
辛婵一听“道侣”二字,便忙道,“不是……”
这话便像是兜头浇下来的沸水一般,烫得她神思不清。
“好了你们别说了,”
程非蕴见这几人还有要继续打趣辛婵的意思,便伸手去牵住辛婵的手腕,“辛婵,我们走罢,不听他们瞎说。”
在程非蕴看来,辛婵同谢灵殊是不太可能的。
谢灵殊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几乎对所有人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那正清山的女弟子,哪个不为他神魂颠倒?
可他却到底也没让谁沾到一片衣角。
谢灵殊看着平易近人,却实则高远难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