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家伙脸色一直在变,且愣在那里没有说话。
祁淮并未在意,小家伙从前家世不凡,虽说家道中落,改姓的话到底愧对祖宗,对于这样一个过于认真的孩子而已,并不是那么容易便能接受的。
这是他看中的小家伙,他能给小家伙一切,却给不了长长久久的陪伴,与更多的他也并不了解的感情。
只要不过界,他可以满足小家伙的任何要求。
况且这次的事儿还没完,他受伤,宫中那一位必定会着急,指不定明天就能过来,等他养好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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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了个尾,将胸口的伤口也包扎好,轻松地拍拍祁知年的小脑袋瓜:“好了,随我用晚膳去吧。”
“哦!”祁知年赶紧回神,发现伤口已包扎好。
祁淮已经起身,拉着他直接往内室饭厅而去,之后用膳时,祁淮倒是开始“食不言”起来,没有再说什么改名的事,祁知年心中松了口气。
用过晚膳,喝茶时,祁淮还道:“此处没有红茶,明日我叫他们去准备。”
祁知年没想到祁淮还记得这件事,心中更是感动无比,世上怎么就有祁淮这么好的人?
这样的关怀,教他如何舍得离开眼前这明明极度危险的悬崖?
饮完茶,祁淮叫朗月带他去卧房歇息,祁知年知道他这是有正经事要干,也不敢打扰,乖乖地跟着朗月走了。
他也得好好想想今日的事。
朗月带他去东次间的卧房,祁知年好奇地看了眼,问:“这可是他的卧房?”
倒是跟整座道观的古朴完全不符,竟然很是豪奢。
朗月性子比清风稍微安静些,微笑着摇头:“才不是,郎君的卧房极为简朴,便是床,也是木板床,有时郎君整夜在蒲团打坐,甚至不睡呢。”
“那这——”
朗月再笑:“这些就不是我能说的啦,若是你该知道,往后你总能知道的。总之,郎君偶尔也会过来住上一晚两晚的。”
祁知年点头,不该他问的,他也不问。
“被子日日都晒的,很是暄软,你放心歇息,这边书架有许多书,什么都有,你若无趣便看,喏,这里有些糕点,味道都还不错,饿了可以吃,茶水在这儿,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你拉床头这个铃铛,我便能过来。”
这里的布置和英国公府很像。
祁知年从前的卧房就是这么摆置的,都由纪嬷嬷负责,看到这般的卧房,祁知年不由想,难道英国公府中,祁淮的卧房便是如此吗?
朗月都介绍过,并不打扰,便转身离去,给他关好门。
祁知年也不敢胡乱碰东西,他方才就已看到挂在多宝格旁高架上的那盏,他亲手做的,又被祁淮买走的花灯,他走过去,仰头看了会儿,笑着收回视线,又走到书架前看了看,确实什么书都有,以游记、诗册、杂记为主,甚至还有话本子。
他不禁奇怪,祁淮平常竟会看这些吗?
老翰林平常不许他看这些,他也只是偶尔看过些许的游记。
他再走近些,打算选几本书看,瞄到角落里有本字帖,抽出翻开,是他不曾见过的字帖。他师从名师,从前在英国公府也不缺任何资源,可以说当今世上好的字帖他全都见过,就是有什么新的书法大家或是奇才出世,他也总是那第一批看到的人。
他欣赏地翻了几页,虽是从未见过,这字却是极其好看。
字能观其风骨,此字大开大合,却又在每个笔锋处适当停顿、收敛,祁知年都能想象到这是出自怎样大气雍容的大师。
瞧见喜欢的字,祁知年便有些手痒,总想试着摹上几张字。
屋中一应都是齐全的,桌上笔墨纸砚齐全,祁知年思考了会儿,到底是小心在椅中坐下,再看面前这些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四宝,竟是生出感动之情,光是就这么坐着,看着这些,他都高兴。
静坐片刻,他挽起袖子,开始磨墨,从笔架挑了支笔,翻开字帖,想着写些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