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峦攥住她,表情紧张,“烫伤了?”
何佩瑜更惊慌,奋力甩开他,好在,陈政注意力没在这,他审视着诊断报告。
半晌,“多久了。”
“14周。”
何佩瑜顿时面色惨白。
三个月前,她与程世峦见过一面。
当时,陈政将陈渊从香港召回本市,全面接管晟和集团的项目。
何佩瑜原本放弃了富诚的继承权,终归江蓉是名正言顺的长房,陈政又没有离婚的意图,她扶不了正,最要紧的产业,当然没她的份。
而晟和是富诚的子公司,何佩瑜一早盯上了,好歹能分一杯羹,所以铆足了劲争晟和。
陈渊的空降上位,直接断了二房后路。
她恨陈政,也恼自己,无名无分一辈子,到头来,被正室压得死死的。
那晚何佩瑜上门,和程世峦稀里糊涂重温了旧梦,导致这段畸形恋情再度死灰复燃,她千算万算,疏忽了自己高龄怀孕。
陈政起身,抱住全身僵硬的何佩瑜,“佩瑜。。。”他双眼通红,“我谢谢你。”
她扯出一丝笑,扮作难堪,“这把年纪了,陈渊和崇州都没孩子。。。”
“他们不争气,怪我们吗。”陈政搀扶她坐下,“佩瑜,无论儿子还是女儿,我都爱。”
他掌心扣在她腹部,幅度已经隆起,“三个月了,你也太马虎。”
“这几年,月经断断续续不来,而且胖了许多,就没搁心上。”
陈政深情款款抚摸她脸,“佩瑜,你给了我天大的惊喜,我没想过,我陈政六十岁了,能再添儿女。”
何佩瑜心事重重,“可孩子们。。。会理解吗。”
陈政笑容凝固了一秒,安抚她,“你安心养胎,佩瑜,其余别担忧。”
“他们如果实在不容,你不要为难,我打掉。。。”
“别胡说。”陈政打断,“我的骨血,我还保不了他降生吗?”
陈政没发现,程世峦在背后仇恨的眼神注视这一幕,而何佩瑜也根本不敢仰头,同那男人对视。
傍晚,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庭院。
车上的一男一女,没有立刻下车,男人衔着烟,闭目养神。
女人开口,“伯父老来得子,估计兴奋得昏头了。”
男人沉默着。
“何佩瑜这招,是针对伯母和你吗。”
男人睁眼,掸掉一截烟灰,“不是。”
“陈渊,你好像知道内情?”
揭过车窗,四合院内灯火通明,到处洋溢着喜庆,万喜喜也看窗外,“何佩瑜趁机索要任何条件,伯父一定不会拒绝,万一她要陈太太的名分,伯母的地位岌岌可危了。陈渊,让何佩瑜生下吗。”
万喜喜顺着车窗,移到他脸上。
他一贯的温润,儒雅,此刻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是眼底的深沉,犀利,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