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翎凝视她,“你不怨老二?”
“怨啊。”沈桢嘟囔,“我和他在一起那会儿,他接倪影,把我丢在瓢泼大雨里,方圆十里地都没车,我脚底全是水泡,淋雨淋得感冒。”
他笑出声,“是吗。”
她义愤填膺,“倪影是他的白月光啊,她一直出轨,他一直舔她。”
陈翎的笑声收不住,“老二性子傲,真看不出。”
沈桢握拳,“简直是发情的公狗。”
“又胡说。”
她反驳,“我没胡说,他的朋友都为我打抱不平。”
陈翎打量她,沈桢眼眶潮漉漉的,“郑野告诉我,他们这样的背景,有很多身不由己,言不由衷。”
他嗯了声,“爬上一个高度,跌下来对自己而言是生不如死。”
“三叔,你哪天没有官职了,会被寻仇吗?”
陈翎面容浮现一丝诧异,他没想到,她明白这个。
“会。”
她眼眶更红了,“所以你不娶妻生子,是不愿殃及无辜。”
他沉默一秒,“我心肠硬,不易动情。”
“那三叔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陈翎犹豫良久,没回应。
沈桢看着他,“你隐姓埋名,和喜欢的女人远走高飞,让他们找不到你不行吗?”
陈翎眼底波澜万千,最终化为一滩无形的灰烬,他揉了揉她脑袋,“傻姑娘。”
***
靳桂报案后,市里迅速成立稽查组,进驻富诚集团。
碍于陈翎的缘故,对外封锁了内幕,顾允之得知消息也没有立刻汇报,一则,沈桢始终在陈翎身边寸步不离,毕竟谈过一阵,结局尘埃落定之前,何苦搅合得人心惶惶。二则,陈翎在养伤期间,陈家深陷风波,会分散他的精力。
因此调查陈崇州是秘密进行。
陈渊抵达九名董事所在的办公楼层,周围气氛压抑到极致。
杨姬提醒,“二公子在里面。”
他焚上一支烟,“很快有人带老二去应该去的地方。”
她愕然,“带去哪?”
“伪造企业公章,转移公款。”陈渊意味不明笑,“一桩桩浮出水面,他不承担责任吗?”
“可转移公款并非二公子所为。。。”
陈渊冷冽的目光掠过她,杨姬顿时不吭声。
他扯了扯领带,朝长廊尽头的天台走去,“自古成王败寇,自己坠入陷阱,愿赌服输。他有没有做不重要,赢家说是他,就是他。”
杨姬欲言又止,“您对二公子下狠手,到底血浓于水,老董事长那边——”
“他纵然不满也无可奈何。陈家已经损失一个儿子,再赔上我,等于连根拔除,父亲为顾全大局,当然会装聋作哑。”
“何佩瑜不是善茬。”杨姬再次提醒,“她既然有手段迷惑老董事长,想必也有手段为二公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