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乔乐棋激动的泣不成声,“他动了,他的手动了……”
原本要放弃的医生,闻言又开始电击,几次之后原本变成一条直线的心电监护仪,随着“滴”的一声,再次波动起来。
医生们松口气儿的同时,也击掌庆祝,乔乐棋更是喜不自胜,哭得泣不成声。
周逢时需要先在抢救室里观察半小时,等生命体征逐步恢复稳定后,再转回到ICU。
医院原本催促她离开,但乔乐棋悲恸不舍的模样令他们心情同情,这才破例允许她留下来。
在抢救室的半个小时里,是乔乐棋经历过的最短、也最长的半小时。
她站在床边,什么都没做,只是那样细细地看着他。
那样好看的一张脸,那么好的一个人,好在总算救过来了。
她刚才又发了重誓,只要周逢时能好起来,她就永远不再见他。
所以她是多么地希望时间能走慢一点,那样她就能陪他更久一点。
可她又希望时间能过快一点,那样他就能更快的好起来,不用在担惊受怕,怕他熬不过去。
可人生自古,难两全。
半小时很快就到了,医生们要把周逢时转出病房。
乔乐棋不舍的从周逢时脸上收回目光,她多想再厚着脸皮儿,恳求医生再给她点时间。
她知道,一旦踏出抢救室的门,别说她不能见他,即便她能见,也是阻碍重重,难以实现。
可凡事有个度,有一有二,不能再有三了。
更何况,周逢时需要去ICU,接受更系统的治疗。
她从来不是奔放的人,甚至骨子里还很保守。
为了复仇,为了接近周逢时,连初恋都未有过的她,一直把自己伪装得风情万种。
如今,她的初恋已经毕业了,从周逢时这里。
她第一次发自真心的、不顾及别人目光的,俯身轻轻吻上周逢时的唇。
记忆中周逢时温热柔软的唇瓣,此时冰凉得像一块寒冰,她轻轻阖上眼睛,一滴滚烫的泪,滴落在周逢时的脸庞。
一个吻再长,也有结束的一刻,她强忍悲痛直起身子,转过身大步迈出房间。
围在抢救室门外的人,好像更多了,有人询问周逢时的情况,她全程低着头,快速从人群中穿过。
电梯不在所在楼层,她转身拉开消防通道的铁门下楼。
有人追上来,抓住乔乐棋的手:“喂,他现在什么情况?”
乔乐棋回头,对上何舒意的脸。
何舒意这才看清乔乐棋满脸泪痕,何舒意心头一慌:“你哭什么?他到底怎么样了?”
这几日乔乐棋为了不让江与舟和林素素担心,一直压抑着真实的情绪,装作温和平静的模样。
她刚目睹周逢时生死一线的画面,心理负载本就到了承载的极限,此时何舒意的咄咄逼人,就像压死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令她瞬间失控。
“我不知道,在他彻底痊愈前,谁也不知道他会恢复成什么样子!”
乔乐棋说着甩开何舒意的手,何舒意眉头一皱:“这是你说话的态度?”
“那你要什么态度?你利用我和周逢时的关系,威胁我去搅黄他和韩慕白的婚礼。现在事情搞这么大,肯定结不了婚,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就请你何小姐别再缠着我!”
“乔乐棋……”
“何小姐,如果你想警告我离他远一点,那我自己就会做到,无需你说教。我还想说是,如果你真的还爱他,那就和齐成说清楚,回到他身边照顾他。这是一个破镜重圆的好时机,贪心的既要又要,你最后只会什么都要不到。”
乔乐棋说完就走,走到楼梯的拐弯处,身后传来何舒意冷笑的声音:“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我做过他绝不会原谅的事,已经没有让他原谅并重新开始的机会了。而他对你明显不同,甚至为了救你,不惜牺牲性命,你又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抛下他?为什么要那么残忍?”
因为我也做了不能获得他原谅的事情。
这句话到了乔乐棋嘴边,但她没有说出口,她看了何舒意一眼就要继续下楼,消防通道的门突然就被人撞开。
齐成那张总是带着笑的英俊脸庞,此时面无表情地看着何舒意。
宋一帆则死死地盯着乔乐棋:“你和我三哥,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是……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