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安凝这愤愤的模样,总觉得比她之前那奄奄一息的状态好得多。
只要她有力气怼他就是好事。
“安凝,你答应我的必须做到。”他声音低沉,反复强调,“我救了你一命,可不是让你摆烂的。”
“出去!”安凝猛地起身,操起旁边床头柜上的花瓶砸了过去。
薄宴淮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
他额头上已经在慢慢愈合的伤口忽地又裂开了,鲜血渗透出来。
安凝瞳孔微缩,细细看去,伤口不大,却正好在他旧伤的位置。
护士很快冲了进来,扶着薄宴淮去上药。
安凝愣在原地,在护工的搀扶下再次躺下。
她双眸微阖,胸腔起伏,气息不稳,看得出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护工看不下去,安慰说:“夫人,先生也是好意,就是说话有些……”
“你也出去吧。”安凝打断她,声色里满是疲惫。
护工重重叹了口气,出去了。
薄宴淮正在护理台前被一众小护士围着上药,场面也太夸张了,就快成抢救了。
护工这些日子跟在安凝身边,也算是了解了这对夫妻的知情人。
看着那些小护士一个个热情的,到底是没忍住,等薄宴淮上完药,小声道:“先生,您刚刚不该刺激夫人。”
薄宴淮愣神,黑眸沉沉。
有几个小护士害怕得想要拉住护工,想阻止她多说多错。
薄宴淮却道:“为什么?”
“夫人在您昏迷不醒的时候一直守在您身边,没日没夜的就为了等您好起来。”护工看不下去,就算会得罪薄宴淮也要一吐为快,“您身上的伤口自那时就被她细心上药,现在能恢复得这么好,也有她的功劳,可现在夫人生病,您怎么能说出这么冷血无情的话呢?”
她质问声不小,在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医疗团队的人不想惹事,恨不得拔腿走人。
这话说的,就好像整个团队的人都没对薄宴淮上心,但明明是各司其职好吗?就怕薄宴淮听着不对劲,要找他们算账。
可不能被这护工连累了!
“你觉得我说的话不对?”薄宴淮狐疑。
他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也让护工看不出他有无生气。
“是!”护工重重点头,“夫人的鼻子是二次受损,我们普通人失去嗅觉尚且无法忍受,更何况夫人的嗅觉是有大用的!”
呃……
薄宴淮不再开口。
他在听到“二次受损”四字时,莫名想到了她第一次受损的样子。
那时候他们正值新婚,她虽受伤,但并没有表现绝望,也许一段理想的婚姻能治疗她的伤口,可是现在……
婚姻似乎是在她伤口上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