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开门进来了,他一进屋,就大喊道:“妹妹,妹妹!你回来啦!”
我连忙放下手中正在洗着的荷兰豆,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哥哥穿着旧的发黄的白衬衫,袖子挽了起来,穿着一条深蓝色的裤子,好像还是以前爸爸穿过的呢,他光着脚穿一双塑料凉鞋,背着单肩的绿色书包。
他铮亮的额头上挂满了汗珠,手里还拎着一大瓶可口可乐。
我接过那瓶可乐,放在了地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说:“哥哥,你上完课啦,最近还好吗?”
他笑着点了点头,说:“是啊,刚下课,就赶紧回来了。哈哈,我还好啊,再培训学习几天,就上班了呢。”
说着,他换了一双拖鞋,把书包摘了下来,放在卧室里的学习桌上,又拿出一条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喝了一杯凉开水。
我和哥哥回到卧室里,坐在床上,聊了起来,留下妈妈自己在厨房里做晚饭。
我问哥哥:“你是怎么考上的公务员啊?你真厉害呀!”
其实,我这是在套他的话,我怀疑是陈孝雄他家在暗中使了劲。
哥哥昂起头,自豪地说:“当然是我发愤努力学习的结果呀,我每天要学习到十二点多呢,我觉得我比高考那时候都用功。”
我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道:“这次我们县里招二十人,我笔试排名第一,面试排名第十,综合成绩是第七,算是轻松过关吧。”
我又问他:“那你上班以后,具体是什么岗位呢?”
他想了想说:“这个嘛,现在还不清楚,总之不会太悠闲吧,差不多会安排到乡村基层去工作。以后能怎么样,全得靠自己努力了。”
听完这话,我大致想象了一下,觉得那样其实也挺艰苦的,收入估计也不会很高。不过看着他那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也不好给他泼冷水。
他又问起了我的离婚的事。刚才妈妈都没和我提这事,可能是怕我伤心吧。
哥哥对我结婚的事也多少算有点了解吧,我的婚礼他也去参加了,而且还是抗拒妈妈的“命令”,逃了出来,远道去参加我的婚礼,说明他在心理上也成熟了一些,有了自己的主见。
哥哥问我:“那么,你原来的老公,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真是让我很难堪,我该怎么回答?
我想了想,说:“他,他有精神病,只不过一开始没发作,还算挺正常的一个人,后来发作了,让人受不了。”
哥哥好奇地追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我说:“他、他就是精神不好呗,经常梦游,后来把自己关在家中的一个屋子里不出来。”
哥哥眨了眨眼睛,说道:“把自己关起来,那不就是自闭症吗?”
我附和道:“是啊,你说那样的人,我还怎么和他生活呀?”
我不好意思说出小熊与他前女友的事,觉得那样对我很没面子。还有我请来侦探调查的事,也一字没提,那样说起来话长,很费事,而且,把那段痛苦的经历再讲出来,对我也是一种折磨。再说了,医生也做出了鉴定,他有精神病,不管是真是假,我也算没胡说。
哥哥沉默了一会,安慰我说:“妹妹,你还年轻,过几年再找个好男人嫁出去也不晚。”
哥哥想的倒是挺开的。
我又问哥哥:“去年你参加我的婚礼,回来的路上顺利吗?那个家伙,就是开着吉普车送你回来的人,你和他还有联系吗?”
哥哥说:“哦,他给我留了个电话,他姓侯,是陈家的公司的西南区域经理,他还告诉我有什么事尽管找他,一定帮忙。”
我问道:“那你找过他吗?”
哥哥摇了摇头,说:“没有啊,你问这个干嘛?”
我说:“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其实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他是不是在暗中帮助了我哥哥考上的公务员。
如果陈天柱要派人办这件事,差不多要通过这位西南区域的经理吧。
看来是我多想了,根本就没有那回事。
我和哥哥又聊了几句,妈妈喊我们吃饭了。
妈妈煮了一锅米饭,可是这地方的米没有北方的饱满,吃起来也不怎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