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噩耗,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无法相信。不是无法相信商离会输,而是无法相信商离会死,更无法相信一个贺兰静敢在帝京洛阳、在护国公府门前杀了商离。
一桩桩,一件件,都无法解释商离的突然死亡。
可她确实死了,一柄长刀刺穿她的身体,鲜血染红她胸前的衣袍,已没有生还的迹象。
贺兰静坐在她的尸体旁,满脸的震惊与无措,“我没有要杀她,可她能躲过那一刀的,她没有躲!她是故意的不躲的。你们到底把她怎么了?她一心求死!长公主殿下,你来说,你是见证人。”
常山长公主是她二人比试的见证人,她就像商离说的那样,没有离开,一直看着商离被刺中,倒地不起,血流满地。
“我不懂她为何要死,但她确实没有躲。”常山长公主比贺兰静还要崩溃,“她为何要死?她明日要成亲了!嫁给她这一生最想嫁的郎婿。她没有要死的理由!”
韩凛拍马赶到,他看着地上的尸体,连呼吸都忘了,“贺兰静!我要杀了你!”
“你杀了我也没有用,我还不了你一个活着的九娘。”贺兰静哭得伤心欲绝,“要是杀了我,九娘能回来,你就杀吧。”
护国公带着人从府中出来,扫了一眼门前的变故,平静地说:“生死状也签了,架也打了,人也没了。那便这样吧!”
他俯身,抢先韩凛一步抱起商离的尸首,“我天水商氏的人,由我护国公府来操办丧仪。”
韩凛不肯,拦住护国公,“商大父,九娘是我的新妇,理应以我妻之名操办。”
“定之,你莫要忘了和离之事,如今你二人还未再次成亲,她还是我商家女。”护国公提醒他,“她是因你而死,你还有何颜面说出此话。她大母在世时,一直反对你二人成亲,便是因为有阿沅与夷敬的前车之鉴。你二人偏不信!不,是你不信。九娘原本要与蔡十四郎成亲,你为何要从中阻拦?夷敬的遗愿,当真是他的遗愿吗?”
贺兰静听不懂,“可我没有要杀九娘,九娘是自己要死的,这与韩将军也没有关系。护国公你是老人家,不能不辨是非。九娘她心中只有韩将军!”
“你既知九娘心中只有韩凛,你为何要入京挑衅?”常山长公主的语气咄咄逼人,她唯今只有把气撒在贺兰静的身上,“你明知他二人的心中只有对方,你千里迢迢找上门来,又是为何?”
贺兰静哭得更凶了,“是九娘要我来的!嘱咐我必须在她成亲前一日来,跟她打一架。我也不知道为何,我也不喜欢韩将军,只是九娘要我这么做,我便来了。我与九娘是过命的交情,我又如何会抢她的郎婿!”
“死无对证,你现下说什么都行!”常山长公主语气软了下来,她不是不相信贺兰静,而是相信这件事像是商离干出来的,这才是最要命的。
商离求死,这是最让人难过的事情。
她明明有那么多的路可以选,但她却选择求死。
“你们别争了。”商荇匆匆赶来,“我方才接到九娘给我的信,你们都看看吧。”
商荇今日当值,可商离却让人给他送了一封信,他一头雾水地打开,信上写着:“人人都想我死,那我便死了吧。来世,再做兄妹。”
“为何只给了你?”韩凛隐而不发,直到商荇出现,证实所有事实都是商离早已谋划好的,而他却全不知情,这才是最糟糕的。她连最后都不曾留下只言片语给他。
商荇拍拍他的肩,“定之,有些事情并不一定要问缘由,你与小九是一个死局。只能是天各一方,即便你们能成亲,她便要一生被困在洛阳城中。而她心怀天下,并非是内宅后院。你心中比我更清楚,你也想让她拥有无边辽阔的天地。”
“可为何是死?”韩凛低吼一声,“除了死,还有别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