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昱的脚步不自觉地越走越快,手掌上的血“滴滴答答”地一路滴下,惹来旁人的惊呼。
他一路上碰到了许多心疼或是吃惊的目光和询问,可是周庭昱均心平气和地面对过去了。
他对别人的侧目没有太多感觉,他发觉自己不是单纯想得到类似于心疼的情绪,想来想去,原来他只是想得到辛辞盈的怜惜和关注。
除她以外,其他都没有太多区别。
周庭昱走进医务室时微微屏住了呼吸,他发觉自己心底有隐秘的期待和紧张。
“你好,麻烦帮我处理一下。”他略微提高了些嗓音,让每一个字都能清晰地飘出去。
他眼角余光一直在观察拉紧了帘子的床位……她会出来吗?
“哎呀,周同学,你的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校医惊呼一声,显然被他狰狞的伤口给吓到了。
周庭昱一直竖起耳朵注意听床位那儿的动静,他应道:“捡碎片不小心划伤了。”
“你管这叫做不小心划伤了?”校医立刻为他处理起来,责怪道,“你这简直是把手在碎片上反复碾过去,全扎进去了,不痛吗?”
床帘拉得密不透风,一动不动。
周庭昱微不可查地蹙起眉,加重语气:“痛的。”
“对啊,你这双手可要好好保护,以后可是干大事的。”
床帘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这一刻甚至连风都停下了,他连骗自己都做不到。
她怎么不出来?
没听到校医说自己伤得很重吗?
他们两个躲在帘子后面干什么?有必要拉的这么严实?
周庭昱有些失了耐心,等不及把手掌往回缩。
“诶诶诶,别动,在给你挑碎片呢,不处理干净回头就化脓了……今天怎么一个两个都扎碎玻璃。”
周庭昱终于忍不住主动问道:“辛辞盈带来的人呢?”
校医还没问答,床帘终于动了。
周庭昱几乎是同一时间就转过了头望向床位。
拉开后,却只有卫栖承一个人。
他说话温吞:“周同学,你找辛同学?”
周庭昱冷淡地瞧着他,并不答话。
卫栖承也不在意他的冷漠,温柔地笑着说:“你不是让她去交材料吗?你来之前她刚走。”
他手上还捧着一瓶热牛奶,怕周庭昱看不见似的举起来示意了一下:“以后还是要对女生温柔一点,她对误伤我这事很愧疚,走之前还给我买了瓶牛奶。”
周庭昱没什么表情地转过了头,似乎对卫栖承所说的话毫无反应。
他半阖着眼皮看校医忙前忙后,也许是因为终归流了这么多血,他的脸色在卫栖承看不见的角度一寸一寸白了下去,像开败的残花。
在校医还要上药包扎时周庭昱冷淡地抽回了手:“不用了,我还有事。”
校医强硬地把纱布和药膏塞给他,被他当作垃圾一样乱糟糟地捏在手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周庭昱没有回教室,而是借着风纪委员的便利翘了课。
他直接去了图书馆,也看不进书,径直在老位置上坐下后趴着休息。
手心一阵一阵地抽痛,痛得他毫无睡意。
她一般是四点左右会来图书馆,只要等三个小时,等她来了再好好想想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