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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这位妹妹,姐姐看你生得水灵,像天仙儿似的。那打打杀杀的粗活累活,就交给他们这些臭男人去干,我们每日里饮饮茶,栽栽花,做做指甲,泡泡澡,多么美的事儿,那才是适合我们女孩子的生活儿,否则等到你以后到了姐姐这把年纪,可就要后悔莫及了呢……”
青丘之主款款走了出来,先抛了一个娇羞的媚眼给正紧紧盯着她的陈心隐,在轻易将他吓退之后,才将目光落到了云中仙的身上,从头到脚地仔细审视着。
看着她这般烟视媚行的妖媚做派,白芜冰心中是三分羡慕,三分嫉妒,还有四分的别扭,在云中仙还未开口说话之前,她断然接过话头,语带讥讽道: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狐狸精,饮茶栽花美甲泡澡,我们这里一件没有,还请回吧。”
“呵呵,这位白姑娘,你与陈公子的关系看来不差。”
青丘之主也不接话,反而是看似随意地换了个话题。
“哼,狐狸精,你知道就好。”
白芜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她地嘴上不肯饶人,心中却隐隐有些欢喜,还有些害羞,毕竟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被说出来,她的面皮还薄。
她终究年轻,比不得青丘之主出道多年,身经百战,养就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以至于短短三言两语之间,她便陷入了被动之中,仍不自知。
“那恐怕我们这位多情的小花神要伤心喽,嗯嗯。”
青丘之主嫣然一笑,又来到那位被牢牢束缚住的白梅花神身边,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地挑起了她的下巴,凝视着她清丽绝伦的容颜。
“嗯?”
白芜冰心中一动,看了看白梅,又看了眼正自错愕的陈心隐,若有所思。
“啊!”
这话中的深意,即便是再愚笨的人,也听得出来,陈心隐微一愣神,继而将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到了白梅花神的脸上,与她四目相对……
原本在魔主出手,将红玉斩杀当场之时,身在相同处境之中的她,目光沉静,并不流露出丝毫的畏惧情绪,可在青丘之主的话音才落,她的清冷打破,更似身在人间。
她的目光躲闪,哀怨而又带有丝丝的慌乱,仿佛是一个被撞破了好事的小孩儿,不敢去看陈心隐与白芜冰二人。
陈心隐虽常窥影自怜,以为自己才比宋玉,貌比潘安,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世间少伯乐,他这匹千里良驹依然埋没。
而唯有在情之一事上,他犹有深刻的自卑,从不认为自己有多么的高明。
否则,昔日对他百依百顺的山鬼为何突然要不理自己,随那长相只能算作一般的风君子绝尘而去?而白芜冰为何又对自己忽冷忽热,让自己时常怅然若失?
况且,由于这些时日以来常与小刀等人厮混,从他们口中蹦出来的一些虽无正统出处,却往往能够一针见血的精辟言辞,也深刻地影响到了他。
譬如当时,在陈心隐误以为白芜冰出轨之后,小刀曾拉着郁郁寡欢的他做过几场深谈,在安静地聆听完他当时的苦闷倾诉之后,他只是云淡风轻地甩下一句极富深意的话来:
“心隐,你可知人生有三大错觉,其一为‘有朋自远方来’;其二为‘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其三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多言,你自己来领会其中的精神。”
这句话,陈心隐初时不解其意,经过他的反复咀嚼,就如那积年美酒,越陈越香,越品便越是令他难以释怀,以至于小刀在他心中的地位,只因这一句话,甚至被拔高到了“一句之师”的地步。
第一种错觉,有朋自远方来,对此陈心隐深以为然,每当他独自一人关在房中之时,就时常耳中幻听,错以为外头有来客正笃笃敲门,尤其是他们这一小圈人在分得了小刀制造的小灵通之后,他只要一刻离了那小小东西,便自觉心慌气短,口干舌燥,一度让他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怪病,或是中了某种神秘的诅咒。
见此情形,小刀还幸灾乐祸地在摇头晃脑,自言自语着,说什么类似于“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手机综合症放诸四海皆准”的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