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
出了包间,她一转身,沿着楼梯上了二楼,那里有一个小露台,正好透透气。
灯火摇曳,车水马龙,长安城没有夜,是一座不夜城。
她凭栏远望,长舒口气。
此时,她猛地想到了李泌——那个高傲的家伙不是向来神通广大吗?自己来长安后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每到关键节点都会出现,即便是讽刺挖苦、或者激将,也会来刷一波儿存在。
可是自从上一次悲田院见过之后,已经过了好久了,此人倒像是消失了一般。
不知为什么,入职四方馆的第一天,刘一手心里想的却是那人,想他此刻身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他?
是长安城里的贵人。男的,有官职,且不低,这个时候,大抵是在城中某处花天酒地吧……“呃,不对。”她把头转向大明宫的方向:“你看,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了吧,人家现在搞不好是在宫里,正和皇上喝酒聊天呢,说不定那宴席上,有吹拉弹唱的李龟年,还有能即兴泼墨将三千里嘉陵江风光尽展一屏的吴道子,说不定,还有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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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低阶人对高阶人生活的窥视中,透着羡慕,而这种羡慕有时与单纯的享乐无关,那是一种眼界,或者视角,我也想上位,不是为了名利,当然,名利是最基本的,更重要的是,我想要那更为广阔的、未知的天地。
“总有一天,我也可以。“她举着粉拳,又一次立下小目标。
“聪明人心里怎么想的,脸上半分不带,到了一个新地方,会把自己藏在人群中,蠢货才会在众人齐聚的时候独自离开,留个空位,让人嚼舌头。”不知何时跟上来的马天元冷冷的甚至有点逼迫感的看着刘一手。
刘一手静静的回视,心里慢慢琢磨,这个人这句话,看似威吓讽刺,其实是好心提点,说白了就是想让她随大流,任何事都别出格。
这话,他是唯独对她讲,还是类似的话他应该寻机跟每个新人都说过了吧,嗯,应该是,要不他怎么一年年坐稳头把交椅当马哥呢。”
她心下笑了笑,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用费劲装傻充愣了,话她会听,但不是称臣,更不是新人跪服旧人。
她淡淡地笑了笑,很认真地行了个礼:“受教了。”
仿佛很是恭敬,这倒让马天元有些意外,这姑娘应该不会这么驯服啊,果然,没等他第二句话起头,人家就潇洒地挥挥手,回去了。
就是,这样才对嘛。
马天元一向冷肃的面上极为难得的露出一丝和色。
特别是当他的目光注视着她的背影,看到她学着饭桌上老棋工的演绎,居然是刻意地甩着步子下楼的样子。
这姑娘有点意思。
马天元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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