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心中对李若浔最后的那点疼爱,都化作了异样扭曲的恨意。
现在的她眼里,李若浔不再是她疼爱的外孙女,而是她女儿被李家所害一生悲剧的缩影。
而李若浔还不知道其母曾被祖父下蛊的事,她还以为姜太后忽然改了主意来见她,是心疼她被下毒的遭遇,但她等了许久,也不见姜太后来安慰她,最后她按捺不住,跪倒在姜太后脚边哭诉道:
“外祖母,是康王妃命人对浔儿下毒,那种毒·药很可怕,夺去了浔儿的神智,让浔儿变成了一个任她操控摆弄的傀儡。浔儿被她们的人送去了坤宁宫,而后,而后在众人面前成了疯女和笑料,您要为浔儿做主啊!”
姜太后心里一阵扎针似的疼。
李若浔的话,让她想起了生前被蛊术控制的平喜。
她的平喜当时该有多绝望,被别人的意愿控制着成了傀儡一般的存在。李若浔不过是被控制了不到半日,就崩溃大哭,而她的平喜生前最后那几年,一直都在控制之下不得挣脱片刻,直到被蛊术的毒性侵蚀了平喜的生命,平喜死去时仍未有人发现真相。
就连她这个当娘的也是什么都没察觉,就任由平喜那么糊里糊涂地嫁人,又糊里糊涂地死去。
李家害得她的平喜如此之苦,现在这个李家之女居然还敢在她面前哭诉!
李若浔遭遇的这点苦,比起平喜所经历的算什么?!
“外祖母,您要给浔儿做主啊!”
李若浔只顾着哭喊,并未看出姜太后的神色不对,她哭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任何回应,才抬起头,这才看到姜太后阴沉着脸,正用看仇人的眼神一般看着她。
她愣住,不知姜太后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对方不相信她的话?
还是说在姜太后心里,她这个外孙女就是比不过儿子儿媳?
“李若浔,你记着,你是李家的女儿,和大盛皇族无关。”终于,姜太后缓缓开口,“之前是你自愿搬到康王府的,在康王府你遭受了什么,那是你的事,与慈宁宫无关。”
闻言,李若浔惊愕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外祖母,你怎么能如此绝情!我再怎么样,也是母亲的女儿!”
她知道姜太后最疼爱平喜公主才如此说,原本是想唤起姜太后对她的旧情,却不料姜太后冷笑出声,“你不配提她。”
李若浔更加震惊,“我是母亲的女儿,我怎么就不配提她?”
“就凭你身上流着李家的血,凭你姓李,是他李守的女儿。”
说到最后,姜太后已然咬牙切齿,“你走吧,出了慈宁宫,出了这皇城,之后再也不要回来,更不要再让哀家看到你。”
李若浔大张着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即便是她最恨姜太后的时候,她也没想到姜太后会如此绝情。
但更绝情的还在后头:
“你现在自己走,哀家还能给你笔银子,给你安置用。但若是你不肯走,哀家只能把你这个李氏罪女送到皇城司,交给霍督主处置。你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