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公心道,皇上句句不离江山,但也不见得都是为了江山。
就像他偏心三皇子,这就不是为了江山,而是为了私心。
是人都有私心,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禀皇上,太后娘娘驾到——”
殿外传来宫人的禀报声。
梅俭行连忙起身,吩咐孙公公赶紧把地上的血迹擦去,然后快步走到殿门前去迎接姜太后。
姜太后穿一身烟色宫装,头上用一根玉簪盘发,除此之外便再无珠宝首饰。以她的身份,这身打扮是太过朴素了。梅俭行瞧见她鬓边比前两日又多出好些的白发,心里一痛,“母后,您怎么来了?”
“宫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哀家再不出来看看,外面怕是都要反天了!”
梅俭行知道坤宁宫的事是瞒不过姜太后的,但他又不好向太后交代,只能低着头道,“母后,此案儿臣会让大理寺和皇城司联手查明,儿臣——”
“你别在这儿跟哀家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姜太后越过走进大殿,又命孙公公也退出去。
待大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姜太后沉声道:
“这个案子还有什么好查,就是田氏做的!这愚蠢的妇人自作聪明,最后却弄巧成拙。你这次绝不能再护着她了。”
梅俭行重重点头,“母后说的是,儿臣已经命人把她和敬王都关起来了,待证据确凿后,儿臣定会妥善治罪。”
姜太后看着他,“田氏和敬王都不足为惧,但站在她们身后的是康王府。”
听到康王府三个字,梅俭行的眸光变得阴沉起来。
寻常的人家尚且还说亲兄弟明算账,跟何况是无情的天家。
历代皇朝之中,兄弟几个为了一把龙椅争得头破血流的事屡见不鲜,即便都是同一个娘生的,该下死手时仍然下死手。
有了这些前车之鉴,他仍然给了康王实权,让康王插手朝堂之事。他自认这皇兄已经做得够格了,对康王已经是仁至义尽,可康王私下都做了什么?
他是把康王当自己人,可康王却把他这个皇上当成了挡路的眼中钉肉中刺!
“母后,儿臣以往是如何待康王的,您都看在眼里。儿臣对他,是问心无愧,可他对儿臣呢?这一次的下毒案,朕会让皇城司和大理石彻查到底,若真查出此事与康王府有关,那朕绝不会姑息!”
听到梅俭行的话,姜太后却是悲凉一笑。
“母后您笑什么?”
梅俭行以为她是笑他不讲情分,却听她道,“我笑你真不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