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便转身而去。
霍诀觉得她这人挺有意思,笑着问殷殊,“你家夫人可是生气了?”
殷殊慢悠悠道,“她哪里敢生我的气。”
霍诀唇角一扬,“小侯爷,口是心非可不好。你来皇城司都带着夫人,想必是很宠她吧。”
殷殊抬眸瞥了他一眼,看到他眼底的促狭之意,却没有反驳。
门外。
秦瑟叫来一名皇城司特使,冲他微笑道,“安国公夫人和秦二老爷是被关在你们这里吧?我想见见他们。”
按理说,只要没有皇帝手谕,皇城司关押的罪犯一律不许闲杂人等探监,但秦瑟是殷殊的夫人,这名特使犹豫了一下,让秦瑟在原地稍等,自己去请示了霍诀。
霍诀听说秦瑟要见这两人后,又看向殷殊,见殷殊神色寻常,他便知道殷殊定然是早就知道秦瑟的用意,也是默许了的,于是便痛快地一摆手道,“只要不是天字级的犯人,都可以带她去见。不过你们要护好了世子夫人,万一有哪个囚犯忽然暴起伤了她,你们便提头来见罢。”
“是,属下明白。”
那名特使回到秦瑟身边,带她朝地上的牢房走去。
地上的牢房关押的都是曾有爵位和官职在身,并且没什么危险性的犯人,牢房的条件也比暗牢里好一些,从外面看是一座古朴的跨院,只是房屋的窗户都被严丝合缝地封着,大门也紧紧关着还上了锁,屋里定然是暗无天日。
何老太太和秦淅被关在同一间厢房里,带着秦瑟的这名特使拿出腰牌给门前的守卫看过,守卫便开了锁推开房门请她们进去。
秦瑟的脚还没踏进屋子里,就嗅到扑面而来的潮湿霉味。
日光透进,照亮了室内简单但齐全的摆设。
这样的居住环境对普通人来说绝不算差,在面向平民的客栈里也称得上是上房的标准,可对过惯了奢华日子的何老太太和秦淅来说,却是相当寒酸。
因此当秦瑟看到面容憔悴毫无昔日风度的二人时,她心里丝毫不感到意外。
两人是听见开门的声音从里屋出来的,何老太太明知不可能,心里却还忍不住期待,万一是康王府的人讨得了皇上口谕,来捞她们出来呢?
但在见到秦瑟笑意盈盈的面容时,她内心的幻想彻底破碎。
秦淅则是指着秦瑟破口大骂:
“你这不孝女怎么还有脸来见我们!我告诉你,就算我们落魄了,你也没资格来看我们的笑话!”
说着又噼里啪啦骂了一大堆,把殷殊也给骂进来了,还说他是心思歹毒的阴险小白脸。
秦瑟听着有些想笑。
不得不说,她这二叔果真是少年及第的读书人,口才就是好,他骂殷殊那些话措辞都十分贴切,很是符合殷殊本人的形象。
“二叔说的是。但没办法,谁让您就败在了我们手上呢?”
秦瑟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团扇,一边说还一边在口鼻前扇了扇风,秀气的眉头微蹙,“这里霉气真重,真是委屈祖母和二叔了。您二位要是住得不习惯,且先暂忍耐些许时候,待祖父的案子结了,皇上想好如何处置您二位了,您二位就不用住在这里了。”
何老太太瞪着她的眼睛红血丝遍布,恨声道:
“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不会就是来说风凉话的吧?”
秦瑟淡笑道:
“那倒不是,孙女没这么闲。”
何老太太瞪了她半晌,却见她丝毫不在乎自己的眼神有多凶恶,转而冷嘲热讽道,“那你是来和我们叙旧的?只可惜祖母这里没什么好东西,实在不能招待你,还请你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