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用纱布沾了些热水,轻轻擦拭着云一念的伤口:“疼的话告诉我。”
“疼。”云一念嘤咛了一声。
“弄疼你了吗?那我再轻点。”顾宴忙止住手上的动作,又用纱布在温水里浸透了些再敷上去,“等软了些,再擦就会好很多。”
“心里疼,顾宴。”云一念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唇角动了动,“你知道有哪里可以修复玉簪吗?”
顾宴心下明了,伸出手:“给我吧,我可以找人修复它。”
“破镜……还能重圆吗?”云一念眼中带了点希翼。
“能,一定能。”顾宴握紧云一念交给他的荷包,笑着哄她,“鹰兵找到了幕后那人的旧址,去看看?”
云一念吸了吸鼻子,眨着眼问:“真的?”
顾宴点点头,一边给她擦试着脸上的伤口,一边说道,“会骑马吗?”
她摇摇头,任由着顾宴给她擦试上药:“不会。”
“上完药我带你去。”顾宴将药膏敷在她的伤口上,又贴上纱布,道:“无妨,我带你去。”
云一念看着眼前被翎羽牵来的高大骏马,心中有些犯怵。
顾宴率先翻身上马,他无视了云一念伸出的手,弯腰将云一念抱上了马,在她耳边轻声嘱咐:“抱紧,别怕。”
云一念点点头,应声抱紧顾宴的手臂,可却迟迟不见顾宴驱马,她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
“真要这么抱着?”顾宴笑着问她。
云一念点点头,她以为顾宴是问她真的要抱这么紧,当然是真的,她有些恐高,而且这也太不安全了。
顾宴眼中闪过一抹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被她抱着的那只手没有再拉着缰绳,顺势环住她的腰肢,单手策马:“坐好了。”
马儿得了令,立刻撒开四个蹄子飞驰而去。
云一念被凛冽的风激得难以睁眼,身子紧贴着顾宴,被他抱得极稳当。
“慢,慢点,阿宴。”云一念的声音被风刮得西碎,顾宴速度丝毫未降,估计是没有听见,她只得和顾宴靠得更近,丝毫没注意到他唇角勾起的那一抹愉悦。
不知行了多远,顾宴才终于令停了马匹,云一念这才得以睁眼,入目是一间破败许久的阁楼,马儿脚下的野草没过了马腿,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里极不寻常的气息,不耐地跺了跺蹄子想要离开。
云一念正在踌躇着要如何从马上下来,便被顾宴揽着腰,飞身而起,足尖轻点马背后稳稳落在地上。
顾宴拉着她的手推开门走了进去,边走边给她解释道:“这里原是一个外室的住处,不知为何那外室突然身陨,这里便荒废至今。小心。”
云一念险些被脚下的石头绊倒,顾宴扶住她的手臂,一扬胳膊便用内力将这些杂草全部折弯,露出了地面。
“看着模样,似乎已经荒了三十余年。”云一念看着眼前破败的阁楼心中思索着它曾经辉煌的模样。
顾宴看她的眼神有些赞许:“阿念很聪明。”
“那是自然。”云一念丝毫没有谦虚地应承下了这句夸赞,笑着道。
“来,慢点。”
顾宴用衣袖轻轻遮住她的口鼻,才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
四散跳跃在空气中的灰尘被顾宴的衣袖挡得严严实实,一点没叫她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