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一愣,方才被李容治按在山墙那儿的时候,只觉得那堵山墙冷得慌,又觉得好似在不断从她身上汲取气力一般。
但是——
“我方才并没察觉到山墙之中有手拽我啊。”
谢昭老实答着,转头恰好对上李容治一张满是后怕的脸。
那鬼差犹豫道:“其实……其实我们都看到了,有一双手,从将军腰侧伸出来了,伸了五个指头,若不是那会儿殿下要亲……咳咳……靠近了将军,叫那双手缩回去了,将军可能就……”
未竟的话,叫谢昭想象了一下。
也叫李容治后背生了一身冷汗,闷气也不生了,立即站起身来,匆匆走到谢昭一侧,“你可还觉得哪儿不舒服?”
谢昭动了一动手脚,“现在没个大碍了,但方才确实觉得那山墙冷,又抽吸我气力,若然我怎的会连你都打不过?”
说到最后,有些鄙夷。
她虽然知道李容治会武,但不觉得自己会打不过他,虽然以前也没正经同他打过。
但他一个醉心朝堂事的皇子,难道会比她一个整日动刀动枪的女将军的武艺还要高强不成?
李容治听她这话,也不恼,立即从谢昭身后将谢昭环住了,用力抱紧,“可还冷?”
谢昭见着那鬼差没眼看一般迅速转了身子背对二人,大概是将二人误会了,将李容治这尽心尽力按她夫君交待做的事情,当成了对谢昭的爱恋。谢昭因此觉得有些羞赧,挣扎了一下,反而叫人家将她抱得更紧。
“嗐!我其实早没事了,就算是我夫君交待你的,但你也不必这个样子,你不过就是我前夫罢了。”
这话有些故意,是说给那鬼差听的。
谢昭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故意这般解释、强调二人关系。
一瞬间,谢昭能感觉得到李容治结实胸膛辐射出来的怒气,谢昭偏头望去,只觉得李容治的下颌又紧绷了起来,后槽牙那儿似乎鼓了一鼓。
下一瞬,整个人被猝不及防放开,并被轻轻推了一下。
得,殿下生气了。
谢昭也不及转身看他表情,就看他又立即气呼呼地回到桌边坐好,低垂着眉眼,不屑看谢昭的样子。
谢昭没心去哄他,问那鬼差:“哎,那山墙背后原先是什么地方?”
鬼差立即转正了身子对着谢昭,弓背弯腰的,惶恐答道:“是九泉的另一半,听闻那年山墙落下,带着忘川河的水汽,水汽蒸腾了百年才半干,如今这山墙有一段还是湿的。没人知道山墙有多厚,但将九泉一半切了去,如今我主手中的九泉,就只剩下这一半。”
讲了这多时,窗外也没再传来少年的声音,好似真同谢南山和鬼差讲的一般,没人应答,山墙鬼就不叫了。
谢昭走到桌边,坐在李容治一旁,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顺手也给李容治斟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