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忽问道:“上回在慈济院中,殿下身上伤口血流不止,按压伤口许久之后,才慢慢凝结。以往从不曾出现此异象,而后您又以血止血,不知这究竟是何道理?”
叶佩兰一边慢慢处理着李豫身上的其它渗血穴位,一边轻声解释道:“殿下身上这蛊毒甚为霸道,须以血肉为伺,寻常方法自是见效不大。”
李豫想着凌秀此前的异状,不禁蹙紧眉头。
这蛊毒似乎于她颇有影响,但因他以往不曾与人那样亲近,也不知究竟是独独对她有影响,还是蛊毒本身便会经由血液转移至他人身上,造成他人异状。
他凝眸看向叶佩兰,问道:“以血止血,可会将蛊毒引至你身?”
叶佩兰抬眸觑他一眼,眸底泛着暖意,微扬唇瓣应道:“殿下放心,这蛊虫虽能沿血脉而行,但只要及时扼止,微量蛊虫入侵,可服药以解。”
李豫心里微沉,又道:“若是未能及时用药解毒呢?会有何后果?”
或许凌秀的异样,便是由他体内蛊虫所致。
她的体质不好,本就对疼痛等异常敏感,想来对蛊虫的抵抗力亦比常人要弱些。
叶佩兰笑了笑,自信道:“难道殿下还信不过佩兰的医术么?”
李豫淡淡道:“你以医术见长,无须本王担心。本王是问其他人。”
叶佩兰面色微窒,垂眸略一想,便猜到他话中所指是何人。
她静默片刻,回道:“其他人……若不及时解毒,蛊虫在体内积瘀繁衍,自然便中毒了。”
李豫闻言心内一惊,便欲坐起身。
叶佩兰连忙伸出另一掌抵在他胸口,将他压回去:“殿下,尚不可妄动。”
李豫不顾她的劝阻,强行坐起,紧张道:“若蛊虫经从血液渡入,要多久后能在体内造成影响?如若蛊虫已经繁衍,你是否还能轻易解除?”
叶佩兰忙让卫景二人帮忙将李豫重新压回榻,无奈道:“殿下,此蛊毒若不经及时抑制,便会迅速繁衍,最迟七日必丧命。个中厉害,您岂是不知?”
她清楚能令殿下如此担忧之人,非新晋王妃莫属。但据她观察,凌秀不像是身中蛊毒的模样,明显是殿下多虑了。
除非昨夜……
叶佩兰脸色微红,目光闪了闪,掩着羞赧尽量大大方方地说道:“若殿下担忧王妃经由破瓜之苦而染上蛊毒,却是多虑了。毕竟蛊虫仅雌伏于您的血脉之中,不影响行房。”
不过,说完她便有些后悔。
殿下既有此顾虑,说不定往后……
卫景与安九尴尬地转开头,佯装没听见,心里暗道,这叶大小姐可真是直言无忌……
李豫耳根微烫,怒道:“放肆!本王何时提过那人便是王妃?”
叶佩兰瞥他一眼,微努着唇,不悦道:“殿下不爱提王妃,佩兰不提便是。”
她将他身上余下的穴位止住血,便起身道:“殿下今日疗程已完,佩兰告退了。”
“慢着,本王有话问你。”
李豫坐起身,一边穿着衣衫,一边示意卫景二人先退出去。
有些话,他不好意思当着外人面前问,哪怕那两人都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侍从。
屋内就剩下她与殿下,况且对方还在不紧不慢地穿着衣裳,叶佩兰感觉双颊发烫得厉害,芳心乱跳,又羞又紧张。
她咬了咬唇,尽量装作若无其事般问道:“殿下有何话要问佩兰?请说。”
李豫静默片刻,假意垂首挽结衣扣,垂眸问道:“王妃体质异常,不能受苦,你可有能令王妃行房时减轻痛楚之药?”
这话他一直没好意思问人,但方才她既然提起行房之事,他便顺便问了。
说完他趁着自己还有勇气,又厚着脸皮继续道:“本王不愿王妃有孕,你私下备些不会伤及她身的药送来。另,此事本王不欲他人知晓,你可有能掩人耳目的法子?”
叶佩兰闻言攥了攥拳,脸上的热意顿时褪减。
“殿下……还未与王妃圆房么?”
听到这件事,她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李豫抬眸不悦道:“本王与王妃之事,你休要多问,只管回答本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