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太爷发话让殷三整顿城隍庙前的小摊子,他只带了俩坊丁,一日之间就把称霸的几伙人全给驱逐了。
老曹和众多摆摊的流民才知道,年轻人身上有真功夫,动起手来,十几条汉子都近不到身前。
划分固定摊位时小贩们快争破了头,殷三没和曹家父女打招呼,就做主把庙门口最好位置的摊位给了他们。
一晃眼,两年多了。俩年轻人天天照面,话可从不多说,可老曹看得出来,闺女心里装着殷三呢。
这事让老曹闹心。
说来闺女是有婆家的人,可是亲家一家人生死不明,眼瞅着闺女成了老姑娘;殷三这年轻人也是的,既然惦记自家的闺女,早早托请媒人,把人娶过去,他也就踏踏实实跟着姑爷闺女在京都落户,再也不回西岐县,原来的婚事也就不提了。
等来等去,哪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殷三一句痛快话也没有,就让父女俩不黑不明,搬进他家。
这算是个什么事呀!?
父女俩吵来吵去,老曹还就吵不过闺女;闺女说了,殷三让今天从流民扎堆的坊市搬他家去住,就必须搬!爹非要不走,她就一个人搬过去住,到时候关了院门可就是孤男寡女。
老曹拗不过闺女,没辙了,搬吧。
苦着老脸,一辆手推车装了所有的家当,告别了栖身两年的草棚,赶在天黑前搬进了安德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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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丽心里的欢喜没法和爹说明白。
中午前,曹丽的心情和现在可是天壤之别。
十多天前城隍庙门前多了个稀罕景致,来了一个大和尚摆卦摊,瞧见小媳妇大闺女还满嘴酸词。
她也和大伙一样看稀奇,可没过几天她就开始闹心。
因为晚上巡了一夜的殷三,白天也不休憩,颠颠跟着和尚跑前跑后。
曹丽又是心疼,又是不解,偷着问他,你这是为啥呀!?
殷三的嘴像是没锯口的葫芦,一个字也不吐。
一天天过去,曹丽越琢磨越怕,心里像打鼓一样。
十三岁爹给她定的亲,少女的眼里打小就认识的少东家说不上喜不喜欢,如果,没这场战乱,兴许嫁给他,平平淡淡把这辈子过了。
遇到殷三,曹丽知道她回不去往日了。
和总是仰着细细的脖子,颐指气使的用阴冷的双眸看着她,嘴里说个不停的少东家大不相同,殷三话少,心意都在眼睛里。
她喜欢殷三眼里映照出的自己。
在这个男人身边,她就觉着安全、温暖、踏实。她就会笑个不停。
她喜欢那人眼里自己发自内心欢喜的样子。
曹丽跟殷三问不出个所以然,找借口跟他要了家门钥匙,去他住处翻找。
看着在殷三住的屋里翻出来的新僧袍、剃发的剃刀,曹丽瘫坐在炕上,半天没起来。
原来杀千刀的殷三,要跟着大和尚出家呀!
接下来的几日,曹丽心里的苦无处倾诉,整日里闷闷不乐。
直到今天正午,殷三突然让她们父女提前收摊,一再叮嘱曹丽,一定要赶在今天坊市关门前,搬到他家来住。
曹丽用殷三给的钥匙打开了小院的门,帮爹把车推进院子。
她推开正屋的门,进屋点亮了灯,发现屋里置办了整套的家具,端着灯去看原本无人居住的套间,见齐整的卧榻箱柜,还有个梳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