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将手中的袖箭绑在云一念手腕,在她耳边轻声吩咐了一句“万事小心”后便跟着来报的小兵离开了地牢。
云一念摸着腕间小巧精致的袖箭,心中无端涌出一股暖流。
云一念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微红的脸,让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地牢的尸体身上,被感染最早的一具,毒素已经蔓延过半,留给她调查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云一念将所有的尸体再一次细细查看,所有人被刺入的地方都有不同,皮肤上或多或少还有被麻绳勒出的青紫印记。
云一念摇了摇头,决定换个思路调查,她细细地观察这个地牢,三面三米多高的土墙,除了被锁上的牢门之外,仅有顶上的一个小通风口,牢门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云一念细细地察看着牢门,一个木柱上细不可见的磨痕吸引了云一念的目光,她伸手摸了摸,除了木屑之外还有麻绳的屑沫。
云一念面色凝重,转身就去再查尸体,一一查验果然发现了有一具尸体舌骨断裂,眼结膜出血,他是被勒死的。
那只黑色的蝴蝶妖冶地攀附在那人颈后,乌紫色的血管攀满了他的后背,可是他的面上却十分白净,若不是断裂的舌骨和瞪大充血的眼球,便如同还活着一般。
云一念摸了摸他的面部,绵软微弹,她毫不犹疑地拔出匕首划开了他的脸。
果不其然,面皮划开的瞬间一点血也没出,反而露出了里面布满乌紫青筋的狰狞面庞。
云一念将他脸上的那层皮扒下来,端详着那张脸她总觉得十分面熟。
这不是,早上给她开门的地牢守卫吗!
身后黑影逼近,挟着异香的手帕瞬间盖住云一念的口鼻,云一念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只得屏住呼吸,一道阴狠的声音贴着云一念的耳边传来:“你怨不得别人,怪就怪你自己太多管闲事!”
话罢云一念便瞧见那人手中捏着一根银针向她扎来。
云一念奋力举起胳膊,袖箭挟着十足的力射向那人拿着银针的手臂。
只听那人闷哼一声,银针落地,捂着她口鼻的手也脱了力,云一念就地一滚第二箭再次射向他想弯腰捡针的那只手。
云一念倚着墙坐起,身上软得不行,那两箭仿佛已经耗光了她的体力。方才即便她屏住了呼吸也还是吸入了一些迷药。
“云一念!你在哪?”沈昶云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云一念欲开口回话,可是不行,嗓子宛若被棉花堵住一般,根本发不出声音。
那人像是害怕自己被发现,捂着受伤的胳膊便逃走了。
云一念靠在墙壁上,意识微微涣散,隐约之间她听到了牢门落锁的声音,然后听见那人对沈昶云说云一念刚刚离开了,然后又吩咐其他人撤离地牢,说顾将军要求烧毁尸体。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云一念趴在地上,慢慢地向着掉落的银针爬去。她用手帕小心地包住银针,放进怀中的荷包里收好。
云一念刚做完这些,便闻到了空气中火油的气味。
她要抓紧时间了……
云一念费力抽出一支袖箭,狠狠心扎进了自己的手臂,剧烈的疼痛感让云一念的分散的思绪瞬间收回,力气也恢复了许多,她撑着地站起身,隐约已经感觉到了外头的火光,牢内的尸身感染最严重的也开始发胀,如果再不想办法出去,她一定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