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不会是在找这个吧?”危虞忽然现身,孤身立在飞檐之上,手握虎符,衣摆猎猎。
李清幽抬头望去:“又是你这该死的,还没被打够?”
“虎符在我手上,我倒想看看你能嚣张几时。”危虞冷笑道,“没有这虎符,不消得我出手,你们都要葬身此地——对了,我的轻功十分不错,我会守在这里,阻止任何试图逃走的人。”
危虞大笑,笑声凄厉癫狂。
远处,皇城城门大开。
无数甲兵倾巢出动,喊杀声如雷震。
众人心知肚明,第六名剑殁红,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即便崔玉澈没有受伤,家传剑法不精,浪子剑法又尚未大成,第三名剑名义上是他,实际上只是替了他大姐崔沅君的名头,也难与危虞有一战之力。
如今唯有凌虚四剑之首柳析、柳析手上的第七名剑——天霜,能与之一战。
李清幽最清楚这一点。
“没想到再见面,竟是这样的情景。”李清幽笑了笑。
“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崔玉澈也笑道,“若是没有你们,我与殿下、还有江晚山,未必能走到这一步。”
“命运有没有告诉你,今日是输还是赢?”李清幽问。
崔玉澈按了按狂动的心脏,笑言:“命运它说,‘胜负之数,莫求春风’。”
“师姐,切勿分心!”李清幽瞬时掣出弋鳐,飞身往黑云一般的甲兵冲去。
崔玉澈将宋筠二人护至身后,面对着无数甲兵,毫无惧色。
柳析飞身与危虞相对而立,几乎是同时,二人出剑,瞬时互拆数十招。柳析的速度更胜一筹,抓住机会接连出剑,危虞亦未落入下风,使殁红抵挡,两剑相撞,余波爆响,震荡的剑气携风飞出极远,久漫不散,两柄剑猛烈相击,有如雷声狂响,两剑频仍震动,似霜雹天降。
两股极强的内力在剑与剑的死斗中不断相撞,有如盛怒之下的公牛角力,几近山崩地裂。
天霜以苍山寒铁所铸,三尺二寸,二十七斤三两,重可承千斤而不损分毫,利能破骨而不见飞影,轻可感微风习吹,迅疾而能分断流水,只需冷热得度,剑身便能析出霜痕,因而得名。
而殁红,原本是以陨铁所铸,相比苍山寒铁,更胜一筹。
但是危虞手上这一柄,并非原本的殁红。
真正的殁红,已经断去了一截,被危采薇交托与玄铁道人,欲令其接剑,然而玄铁道人并不能将九天陨铁所铸的剑重新接上,又不敢违逆危采薇,只能按原样重新打造了另一柄殁红。
缠斗之际,危虞愈发心慌起来——为什么?她不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进步的如此之快!这不可能!
危虞一声狂吼,身随剑动,瞬间似幻化出无数殁红,原本与天霜分庭抗礼的剑气陡然暴增数倍,影舞般的殁红犹如阵阵浓重血雨,无从招架、无从躲避。
是殁红的绝技——惘断肠。
人世之痛楚,莫过惘而断肠,危采薇当年取此意名剑招,极残忍,极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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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此刻。柳析眼中的杀意一瞬间爆发出来,天霜以目不能视的速度直逼危虞处。
这一剑,似斩非斩、似撩非撩、似削非削、似刺非刺。
在出手的刹那间,剑光折散,天边层云破灭,似有无数霞光洞穿浓云而来,犹如天神掷出道道利刃穿云,落下的每一片雪花,皆映照此天地间的盈盈神光。
长天飞霜,万象一剑!
虚实皆是无谓,只有那一剑。
唯有那一剑。
殁红之势呼吸之间已去,危虞难以置信地望向柳析,嘴角渗出浓稠的血迹。
天霜冰冷的剑身无情地穿身而过,未沾染一滴血,须臾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