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厉害啊,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妙招!!”
“这便是传说中的神之一手吧。”
“此人平日倒未曾见过。”
“我倒觉得在哪里见过,眼熟的很,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你看看这风姿气度,真是出尘飘逸,是哪家的公子贵人!”
刘一手的心咚咚作响,跳的极为厉害,以往从未有过的慌乱,难道,真有人先她一步,解了此局?不能吧!!
她脚下生风,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不仪态的,便匆匆跑过去,并用力拨开人群。
只见,那棋盘下,在围观众人的最前列,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修长、瘦削、有些空谷幽兰遗世独立的感觉。
终于,刘一手心一沉啊,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终究被人抢先了,而且,棋盘上那子,与自己昨夜所想一般无二,真是,不服,却也无奈。
恰在这时,那个男人转过身,与刘一手四目相对。
刘一手立时惊呆,整个人,都凌乱了。
“裴——山——月?”刘一手喃喃着,不敢相信,不能相信。她揉了揉眼睛,再细细地看,今儿,“裴姐姐”没有上妆,脸上没有铅粉、没有斜红、也没有面靥,甚至那眉毛也没有描,干干净净极为素净,倒可以看到那嘴唇上下两边暗青的胡茬,头上没有梳复杂的发髻、没带一件首饰,只是寻常男子的简朴穿戴,倒是分外俊秀。
再往下看,居然那么明显的喉结——该死,平时裴姐姐从不离身的帔帛,旁的女子是将其披在肩上,而她却常常交于颈部,自己也曾问过,她只说嫌自己脖子上有处黑痣,所以才做的遮掩,又说这是她自创的时兴戴法……竟然还引得一些女客效仿。
原是,为了遮掩——喉结。
刘一手的头像被人用硬物猛锤了一下,嗡嗡作响,她大惊失色,内心中翻江倒海,有太多问题想问裴山月,最关键的是裴山月为什么是男的?不对,应该说是先前为什么要假扮女人,还与而自己朝夕相处做姐妹那么久!?
刘一手忽的想起,裴山月的反常,早已有迹可查,这间客舍的老板极为仁厚,除了工钱外另包食宿,且荤素搭配丰足,刘一手还是长身体的年纪,食欲佳、胃口好,吃的着实不少。反观裴山月却很是挑食且吃的极少。原以为她就是小鸟胃口,但每到夜晚,又听到她肚子咕咕作响,便知她也是饿的。
刘一手好生奇怪,曾经问过。
裴山月翻了白眼:“虽是弹曲子卖唱的以技艺谋生,却也要保持良好的仪态,要纤细、柔美。我这身体本就易胖,多吃一口,腰上便肥上一寸,倒不像某人,吃的再多,也不长肉。
刘一手当时还对她掏心掏肺,说自己那位道医朋友曾说她天生脾胃虚弱,吃再多也不吸收,故不易长肉,是为平生之憾,两人还感慨这盛世长安,日后怕是要以胖为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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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山月听了倒是有几分期待,“会吗?真会有那么一天吗?“
刘一手言之切切,“一念起,万法生,意念的力量无穷无尽,可以成就无数事业……”
现在想来,她不敢多吃,是怕体型上暴露自己男子的真身。
还有,那从不敢以素颜真面目见人,那不厌其烦的上妆……或许本就是偷偷刮脸剃须!!!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大意了。
只不过才过了两三年的安逸日子,自己就大意了,忘了防备,失了敏锐,说到底,还是赖自己。
刘一手心下懊恼。
“你?果真是男子?”虽然已无须再问,但她还是想亲口从他口中得到确认。
他一脸孤傲,气质谈吐与往昔判若两人:“何必多此一问。”
天呢,竟然连声音都变了。记得自己还在明州的时候,听邱掌柜说过,有一种伎人会一种绝活,叫“口技”,通过唇齿喉舌以及鼻腔和胸腔的配合,能模拟世间万物声响,或老幼婴儿、或男女牲畜,鸡鸣狗盗,这便是“隔壁戏”的基本功。自己有一次在波斯客商的船上,也看过……真是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