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W翌日,萧墙的身子总算好了许多,再呆在屋子里也不太合适,所以他便向小巴借了竹刀,准备去这附近的林子里碰碰运气。
虽已至寒露,但陈梁相对靠南,索性这林子里面还不算太安静。萧墙得弄些上好的毛皮用以御寒,否者这之后的路可就不好走了。从前在家里,都是他母亲乞儿用毛皮给他与父亲做衣修靴,自己只在旁边看着。虽然也学了那么一两下子,但和心灵手巧的萧乞儿比起来,确实差了许多。
他们所栖身的是个早已无人的荒村,七八栋茅草屋子围绕着一个早已干涸的枯井,北面再走百步便是林子。可当萧墙瞥见那靠外围的树木皆被拔下了皮,这心里便有些忐忑不安。毕竟陈梁也饱受饥荒的摧残,这林子里……怕是能吃的东西早就被逃难的饥民给扫荡干净了。
林子里有小溪一条,萧墙正好用这溪水洗了把脸,这才撇清自己左眉上还留有一道不大的烧伤疤痕,若不处近了看,倒像是贴在上面的一片花瓣。
恰在此时,他突然听见林子里有动静。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大玩意儿穿林而过,他警惕地拔出腰间的竹刀攥在手里,望着那动静逐渐靠近。
片刻之后,那林子里窜出来一个腰挎短刀的汉子,下巴有颗显眼的痣,一身兽皮袄袍看起来也不像是大殷的人。萧墙看架势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当那人看过来的时候,他便悄悄将竹刀给藏到了背后,毕竟若是此人非善类,他也好出其不意,否则自己定会死在这汉子的手上。
那汉子瞥见他,便喊了句:“喂!小子!你可在这附近见过一个云游的世家公子?!”
这声音并不客气,倒像是命令的口吻。
“不……不曾见过。”萧墙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这心里有些没底。
汉子见他目光躲闪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缓缓走了过来,询问道:“当真没见过?”
萧墙见他的样子八成是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所以一味的搪塞怕是蒙不过去了,索性顺着他的话反问道:“大叔,这些日子经过陈梁的人可不在少数,就算您要问,也得说个体貌特征不是?姓甚名谁亦可告诉,这样我才知道见没见过。”
听闻此话,汉子觉得有戏,思索片刻,便道:“面容似玉,清秀俊美,体弱多病。”
“名讳呢?”萧墙煞有其事的问到。
“姓柳,柳临江。”大汉道。
听到这个名字,萧墙后背直冒冷汗,如今还敢打听柳家人的,八成是那个诛灭了萧家村的恶人爪牙。虽然他心中已乱,但明面上还是故作镇定,道:“这样的人……小子确实不曾见过。”
听到他的回答,那大汉略显失望,抱拳道:“即使如此,也还是多谢小弟了。”
话罢,他便转身从来的方向退去了。
待他走后,萧墙心中忐忑不安。他虽然不知道柳临江是谁,但毕竟也是长公子一辈人,想必也是个柳家的重要人物,自己可千万不能跟他扯上关系,不然自己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傍晚时分,他总算在那饥民扫荡过的林子里面发现了一处兔子窝,逮住了几只小家伙用以果腹,然而兔皮实在太少,做不了什么衣裳、靴子。
不过当他将这俩长耳兽提回小屋的时候,小巴确实朝他投来了钦佩的目光。
兔肉确实要比馊窝头好吃些,萧墙一边啃食着烤熟的兔肉,一边听着小巴嘴里的赞美之词。
“狗儿哥你这么厉害,干嘛非得去长安?就在秦阳呆着不好吗?”小巴随口一说,忽而反应过来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随即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瞧我这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别在意!就当我没问过。”